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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雅放开了她的手,走到我面前:“半个时辰前,我给她喂了一碗参汤。该用的药我都用了。”我点头:“你亲自给她诊治,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不。”温雅摇头,“她活不久了。”其实我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答案了。我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她一心求死,我有什么办法呢?”温雅望着我的眼睛,“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医者医病,她这不是病。”也就是说,任何大夫都没用,任何药都无效,一点一点地,慢慢地,死去。这就是楼宇庭要他带我来看她的目的。她就是另一个我,我是振作起来,还是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埋葬?温雅伸手来擦我眼角沁出的泪水:“清闲,不要变成这样。”恐惧在我心里扩散开来,因为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会有这么一天,生无所恋,一心求死。或者,我离这样已经很近很近了,近到叶九天,楼宇庭,还有温雅都看不下去了。我惊恐地看看赵慧娘,又看看温雅,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手。我不想死,不想疯,不想行尸走肉,不想做青灯古佛相伴一生,我需要有一个路引,引着我一步一步走下去。温雅轻轻地把我拉进怀里:“你上次说,要我渡你,我现在想渡你了,你让我渡吗?”我靠在他肩头点头。怎样都行,怎样都好,我不可抑制地发出悲鸣,反正我已经够惨了,还能再惨一点么?忘了我是怎么走回去的,只记得温雅身上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像他的声音一样,有着奇怪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点头。苦涩。清香。柔软。若有似无的甜。我喝着他煎的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放下吧。”那个时候,温雅说,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前面四苦每个人都要经历,而后面四苦我比任何人都苦得深刻。所以我很自私地抓着温雅,即使睡着了也没有放开。有一个温柔到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说,清闲,等我从京城回来,就带你回家,心空了没关系,总有一天可以填满。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一个很h很h的场景,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我来填满你……于是请自行想象h……前天我去看某人的博客,深为某人的文采折服——那其实是一篇游记,可通篇我只看到了他在吃,默。他说他的游记灰常流水账,看得人基本会睡着,我不但木有睡着,还觉得通篇爆笑,不信你们看:“我们吃啊吃,这个时候,xxx来了,于是我们继续吃,接着吃。”“我们走啊走啊,走了很久很久。”“我看啊看,然后,我看完了……”“我等啊等啊,一直到xxxxx和xx来。”这真的不是故意的么?我当时在想,要是我有这么惊人的叙述功力,可以日更万字了==|||清晨,桃子起床,穿衣,洗漱,吃xxx买的早饭(1000字),和清闲一起去逛街,逛啊逛,逛了很久很久,吃了xxx,xx……(1000字)买了xx,xx,xx……(1000字)然后去看戏,他们看啊看啊,看完了回家。等小楼回家一起吃饭,他们等啊等啊,结果小楼泡妞去了,大家先吃,有xx菜,xx,xx……(1000字)吃着吃着,小楼回来了,于是接着吃,继续吃……吃完了睡午觉,睡呀睡呀,一个下午过去了。晚上,还是吃。吃完了睡。桃子洗澡用的是自制沐浴水,清闲帮他洗,洗呀洗呀洗(又是1000字洗的过程)……嗯,写到重点了,桃子抱着清闲亲啊亲,然后,【哔——】(和谐期间,省略1万字)一天就过去了。啊,捂脸,好萌的文风……要不下次用来写另一个文的番外吧24我们成亲吧早上——不,应该是中午,我起得晚了,洗完脸后,有丫鬟叫我去前厅吃饭。温卿笑得很亲切,他夫人笑得很亲切,楼宇庭也笑得很亲切,这让我万分不适应,因为……太亲切了。温卿的夫人率先说话:“清闲姑娘生得可真标致,可爱得紧。”大厅一片静默。平白无故,这句话打哪儿冒出来的?我正奇怪,温卿清了清嗓子附和:“的确很标致。”楼宇庭补充:“也挺可爱。”我头皮一阵发麻,不停地干笑。我把“大家是不是集体吃多了药”的不敬话语吞进肚子里,挨着温雅坐了下来,没办法,这一桌就属他最正常。“气色还不错。”楼宇庭瞧了一会儿,下了定论。我摸了摸脸道:“谢谢。”他一边给我倒酒一边道:“你说这要真成了事,吃喜酒的时候我是不是能坐个媒人席?”我抽了片刻,安慰他道:“舅舅你辛苦了,您想坐什么席都没问题,真的。”“你这么说我甚是欣慰啊。”楼宇庭又对温雅道,“没想到你一出手就搞定了,我还以为你搞不定她呢,磨磨唧唧的,你不急,我都看急死了。”温雅到了嘴边的菜立刻送到了楼宇庭碗里:“舅舅,吃菜。”我迎着众人的目光好生吃东西,温雅嘀咕了一声:“心急的现在还在客栈躺着。”“噗……”身后的丫鬟立刻给我送上了手帕,看着她把被我喷到的饭菜澈下去,我连连道歉。温雅呀温雅,你是故意让我喷饭的吗?我吃完了哀怨至极的一顿饭,温雅问:“要不要出去走走?”瞥了瞥温卿和楼宇庭,我的头点得铿锵有力。八月中秋,小小的镇上四处飘着桂花的香气,我闻到桂花糖的味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可脑袋里想着热症刚退,只能硬生生把头掰到一边去。“想吃就买,一点桂花糖,没关系的。”温雅宽慰我。我悻悻道:“不要,粘牙齿。”他没再说什么。我指着前面叫道:“走吧,我们去翰墨阁看看!”跑堂的伙计见我和温雅进门,先是呆了一呆,随后飞快地跑了过来:“温公子,你想买些什么?咱们翰墨阁新烧的墨要不要看看?您看这成色,上好的松烟墨,一点如漆……”我们挑了好几支画画的笔,又去看砚台。“姑娘好眼力!这是千金难求的龙尾砚!”伙计的嘴巴一张一合,我静静地听他说,思绪却飞到千里之外去了。龙尾砚……玄风逸书房里也摆着一方,看着两只的成色和工艺,还挺像。“姑娘?姑娘!”我被叫回了魂:“嗯?啊,没什么,这种砚台我在京城里也有见到过,所以很是吃惊。”“姑娘啊,算你识货,这种砚台咱们翰墨阁的师父雕了两个,另一个被一个京官买走了,后来那位大人被抄了家,那方砚台便不知所踪,没想到姑娘你竟然能看到。”那伙计看了一眼温雅,恍然大悟道,“能和温公子一道来的小姐身份想必不凡,是小的少见多怪了!”我拿起砚台把玩:“你说的那位被抄家的大人,是谁?”伙计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不瞒小姐说,那位大人正是犯下谋逆罪名的风大人。”呵,原来宫里的那个,还曾是我家的东西。我十分有兴趣地问:“哦?那位风大人他来过这里?”伙计只当我是纯粹的好奇,便道:“当年先皇派人来治水,风大人是钦差,说句大不敬的话,咱们老板和他还是君子之交哩……”“阿善,你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是不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大伯从里屋踱了出来,上来便用拐杖敲那伙计。温雅行礼:“厉老板。”“温太医这是做什么!”厉老板忙阻止他的礼数,又横了伙计一眼,“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让温太医见笑了。”温雅但笑不语。厉老板又对我说:“姑娘想要知道风仁的事情,不妨问温太医,风仁和温太医的父亲交好,天下人都知道。”“家父的事情,晚辈从不过问。”厉老板对温雅不咸不淡,温雅对他却很尊敬,我们坐在翰墨阁里喝茶,厉老板亲自把他店里的宝贝拿出来给我过目,我顺着他的心意来,把前朝画师青溪老人的画如数家珍地点评了一遍,说得他心花怒放,得意之下,他将真迹展了出来,还眉飞色舞道:“温太医有你这么个朋友,真是他的福气。”我弄不明白这期间的关系,刚想谦虚几句,温雅便道:“厉老板说的是,晚辈对书画之事一窍不通,惭愧。”“可惜了你爹一手好画。”厉老板眯着眼睛欣赏他的画,不难看出他痴迷此道,不知他为何要在这地方定居,倘若去了京城,同道中人不是更多么?每隔三年,春闱一到,京城的才子们汇聚一堂,少不得要写写画画。我陪着厉老板说钟繇的妙处,一转眼,发现温雅不见了。厉老板放下画来,捋着胡须笑:“真是世事无常啊。哈哈,哈哈哈哈。”“厉老板?”“我第一次见到风仁和温昀的时候,也是在这家店里,那时我还是只是一个掌柜。”厉老板望着我微笑。风仁是我爹,温昀是温雅的爹,他们两个一起来过这里?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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