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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把话说得这样坦白，穿便衣的中年男人反而沉默了一下，水笔笔尖停留在纸面上方，似乎是在揣度方晨话里的真实性。这时候，方晨抬腕看了看手表，道：&ldo;不好意思，单位里还有工作等我回去处理。能回答的我都已经回答了，请问你，需要我再确认一遍今天所说的都是实话吗？&rdo;&ldo;那先就这样吧。&rdo;对面的男人率先站起来，微笑道。或许是方晨的态度不错，又或许是她从头到尾确实表现得无懈可击，所以即使对部分谈话内容仍抱着几分怀疑，但他还是开门将她送了出去。&ldo;方小姐，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再联系你。&rdo;最后他说。&ldo;没问题。&rdo;方晨点头，诚恳地道别：&ldo;希望你们尽早破案。&rdo;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地泊在公安局大门对面的路边，当方晨快步经过的时候，车窗恰好降下来。&ldo;哎，这么巧！&rdo;一眼瞥见车里的人，方晨先是有点吃惊，尔后却又疑惑道：&ldo;……你该不会是专门在这里等我吧？&rdo;肖莫笑着偏过头，抬了抬下巴，&ldo;上车再说。&rdo;车子开动之后，肖莫才说：&ldo;我下午正好在报社和你们老总谈点事情，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上了公安的车。怎么，出了什么事？&rdo;&ldo;没什么。&rdo;方晨回答得简洁干脆。其实早在她与韩睿交往之初，就曾在各种各样的场合与肖莫碰上过好几次。不知是因为看在韩睿的面子上，抑或是肖莫自己又有了新的目标，总之，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想要追求她的意图。如今则更是不可能了，因为很显然，他与苏冬之间已经有了一些暧昧的、说不清楚的关系，并且这种关系还在延续当中。肖莫眼见方晨对自己有所保留，也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不再追问。他有许多种途径可以打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事实上，早在等候在公安局外的那段时间里，他就已经通过几通电话大致了解了情况。车里流淌着风笛吹奏出的轻音乐，他倾身用手指敲了敲前方的椅背，示意司机将音响调小，然后才问：&ldo;你要去哪儿？&rdo;尽管工作还没做完，但方晨此时也无心再去单位加班，于是想了想，说：&ldo;回家。&rdo;肖莫给司机报了个地址，车子随即灵活地变道，在十字路口前停了下来，等待向左转的红灯。正赶上正常的下班高峰时期，整个路面拥堵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市区内禁鸣喇叭，于是在微亮的暮色里，只有无数低沉的马达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混杂着肮脏的尾气，连同城市都仿佛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尘埃之中。车内倒是安静舒适。肖莫似乎坐得有点无聊了，手指随便搭在车门边上轻轻弹动，跟着小声的音乐打着节拍。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看着方晨评价道：&ldo;最近气色不错，难道是生活规律的结果？&rdo;方晨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说：&ldo;我的生活一向有规律。&rdo;&ldo;那倒不一定吧。&rdo;意味模糊的笑容浮现在那张俊朗的脸上：&ldo;和之前相比，你现在不是重新回归健康正常的生活了嘛。&rdo;突然提到与某个男人有关的话题，方晨心里略有些不快，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她淡淡地回应他：&ldo;这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rdo;&ldo;哦？这话如果让韩睿听到，会不会是前所未有的打击？&rdo;方晨嘴角不由得一沉。这简直是变本加厉，都直接说出那人的名字来了！她冷哼一声：&ldo;你认为会有什么事是可以打击到他的吗？&rdo;肖莫却撑着下巴笑得越发暧昧：&ldo;看起来你倒很了解他啊。&rdo;方晨语气冷淡地说：&ldo;算不上。而且我和他现在也没任何关系。&rdo;其实她心里怀疑肖莫是故意挑起这个话题的。不管他是出于什么问题，她早已打定主意不再开腔，于是将刚才那句话做为结束语，说完便紧紧地抿上嘴巴。结果停了不到半分钟，就在红灯转为绿灯的时刻，只听见肖莫又说：&ldo;可我怎么觉得，似乎是你单方面想要划清界线呢。&rdo;他敲了敲车窗，对她比了个手势，若无其事地说：&ldo;后面一直跟着我们的那辆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韩睿手下人开的吧。&rdo;方晨特意在公寓楼下稍隐蔽的位置站了一会儿，果然很快便看见阿天开着那辆熟悉的黑色suv出现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