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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很少做噩梦。白天活蹦乱跳四处玩着折腾一天,晚上一向睡得熟,无忧无虑的日子,哪里顾得上做梦?而到了魏营,一夜数惊,汗湿重衣,我又哪里敢做梦?魏营,噩梦,黑夜白天无休止的噩梦。这种噩梦,还会延续,用另一种方式延续么?我曾经给兄长出卖过一次,还会再给出卖一次么?我的身体忽然僵了,连心头也僵了一僵,几乎是下意识地,毫不犹豫从萧宝溶怀中钻出,挺直了脊梁,望向萧宝溶。大约我的目光里,已经掩饰不住那种防备和猜疑,萧宝溶的眼眸与我一相触,便如给刺痛了般,迅速地一收缩,然后无声地垂下眸,只是一只手还是轻轻地搭于我手臂,隔了一层薄纱,传递着指尖的微凉。我想问,喉咙却即时哽住,温热的泪花又不争气地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又在眼眶里慢慢地冷却,一双眼睛越睁越大,始终不肯将那泪水落下,让人看清我的脆弱和惊恐。许久,萧宝溶的手渐渐有了颤抖,忽然略一低头,光洁的额与我轻轻相抵,略带沙哑地低低说道:&ldo;阿墨,信三哥么?&rdo;我不答,依旧定定地看他。萧宝溶噫叹一声,挥手让小落小惜退下,才揽了我的肩,柔声道:&ldo;阿墨不仅是三哥掌上的宝,也是三哥心上的宝。只要三哥在一天,便会护着阿墨,不会让阿墨受一点委屈。&rdo;我点头,然后冲他仰着下颔轻笑:&ldo;那么,三哥一定会告诉阿墨,三哥并没有把我许给那个萧彦,对不对?&rdo;萧宝溶蹙起眉,悄无声息地转过脸,轻声道:&ldo;阿墨,那只是权宜之计。&rdo;权宜之计?一股冷心从心底窜起,我打了个哆嗦,望着这个我在绝望里唯一能冀盼的亲人,无力地耷拉下手,幽幽冷冷地说道:&ldo;大皇兄和吴皇后把我送给北魏那个狗皇帝,同样是逼不得已的权宜之计。&rdo;萧宝溶喉间微微一动,似发出了一声呻吟,但我还没来得及听清,他便已飞快站起身来,带了几分局促,负手在澄金花鸟彩砖上踱着。衣袍摆动处,不如以往潇洒不羁,倒像是给迫得无路可去的鹰隼,连飘出的杜蘅清气都散漫着焦躁和无奈。听不到他更多的解释和安慰,我的泪水便再也止不住,抱着膝坐在c黄上,抽抽噎噎地哭,委屈,失望,心寒,悲凉,不知几许黯淡的情绪,如雾气般漫漫将我包围。萧宝溶仓惶得有点狼狈的脚步慢了下来,然后再次停顿在我面前。&ldo;阿墨,信三哥好么?&rdo;他那压抑了烦乱的黑眸深深郁郁,透明如水晶的颜色下,是秋潭般的静寂澄远。握住我的手,他一字一字向我保证,&ldo;三哥不会把你送给任何人,更不会把你送给萧彦。&rdo;&ldo;明天,我派人送你到相山去住一阵,我只推托你去母亲身边养病了,萧彦一时也未必能怎样。至于下一步……我也会好好安排,绝对不会让你委屈着。&rdo;他的容颜苍白,看来更比寻常时侯文弱清瘦,但紧握住我的手渐渐有了力道,似努力要将他的心意传递给我。是,我也看出来了,他到底还是心疼我,舍不得将我送给萧彦,才千方百计地阻止他见我,寻找着推托这门同样荒诞的亲事的理由。如果连萧宝溶都不能信任,如果萧宝溶都曾将我当作筹码和人做过交易,我在这世间,还能信任谁?推开萧宝溶试图抱住我安抚的臂膀,我面里而卧,给了他一个抽泣着的后背。身后的脚步声徘徊了好久,那投在帷幕间的清清淡淡人影,萦在空气中的清清凉凉薄香,终于都渐渐地消逝了。而我,居然结结实实地哭了半夜,又听了半夜的蛩鸣啾啾,再无法阖眼片刻,但觉神思恍恍惚惚,比落在魏营时又是另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暗香袭,素手三弄梅(一)如果给永兴帝和吴皇后出卖让我痛恨到切齿,那么给萧宝溶出卖则让我难受到灰心。一种是可以预料的伤害,另一种是意料之外的背叛。纵然萧宝溶还是很疼我,纵然他在想法弥补这种背叛,他和萧彦之间千真万确的千金一诺,也成了横亘于我们之间的一道鸿沟。我没法去恨他,可我真的怨他。第二天拖着虚乏的身体起c黄时,我的眼睛已经肿得和桃子一般,小落她们焦急地拧了湿热的帕子帮我敷眼睛时,端木欢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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