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浊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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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雾气四处弥漫，而它们的边缘像个一条条狰狞奇诡的触腕，向四周延伸蠕动。这个空间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气息，像是亚空间中的一处隐秘死角，拒绝着一切生灵的到来。
戴维很清楚，这一次的“意识航行”跟圆桌并不一样，这里的空间混乱无序且充斥着无名者的哀嚎。而圆桌的那位“黄衣存在”是友善、理智的，跟眼前这个操纵蓝黑淤泥的雾影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就是他选择拔刀的缘由，戴维相信伊思雷尔家族成员与生俱来的直觉。
“嘶嘶嘶——嘶嘶…”
雾气人影呢喃着戴维压根听不懂的话语，他感觉这东西貌似在尝试跟自己沟通，但它的声音更像是收音机换台时的电流声。
说实在的，你要是想正常沟通，好歹先把那危险的蓝黑淤泥收一收…戴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认为自己没有与这东西沟通的必要。
他眯眼打量着那些在眼前雾影身边躁动的东西。戴维鼻翼扇动，嗅到来自蓝黑淤泥散出的香味后立即降低呼吸频率，并启用「鱼鳃」刻印进行过滤呼吸。
看来这玩意儿具有高强度精神污染的能力。仅是嗅了一息就让自己有些晕眩眼花，要是直接触碰那还得了？
不过…好在它们是液体。
“追逐梦想的浊流。”他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秘源，随后戴维的胸膛亮起一枚墨绿色刻印，形状像是汹涌的海浪。
霎时间，一条又一条蕴含秘源的水流从戴维身边显现，并缠绕在其弯刀表面。
这是伊思雷尔家代代相传的「浊流」刻印，由每一任族长继承。至于这东西的来源，能够追溯到遥远古老的白银时代——第七任族长哈罗德·伊思雷尔与溯源海的一位存在做了某种交易，从而取得了这枚独一无二的刻印。
据说那生长着无数触腕、墨绿色的庞大人形生物只是轻轻挥动那类似于人类手臂的器官就能掀起一场能够摧毁中等城邦的海啸。
不过这些只是文字记录，连相应的画像都没有，可能只是在漫长岁月流逝中被一代代族人神话…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雾影貌似对那墨绿水流有些惊讶，很快就挥手操纵那些具有污染精神特性的淤泥袭向戴维。
但戴维仅是挥出一道水流气浪就将其化解，将接触到的淤泥同化并吸收。那道雾影见此况直接不再召出更多淤泥，身上五根扭曲缠绕在一起的狰狞“触腕”微微颤动，恐怖的秘源四处弥漫开来，它像是正在筹备什么似的。
懂得及时止损，并且具有高度智慧吗…看来这雾气人影并不是那些能够被两三下解决的扭曲生物，它给戴维的感觉更像是一位在某个领域登峰造极的凡者。
这时，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产生了某种“异变”，无论是秘源的气息或是构造。就像一台老式收音机换台一般，它们的“频率”改变了。在恍惚之际，余光捕捉到死角一道泛光碎片，距离戴维的咽喉要害处咫尺间，他连忙侧身回避，这才看清了碎片的真容——一枚破碎镜片。
差点出事…他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头看向那道充满危险与敌意的雾影：原本的蓝黑色淤泥化作蒸汽，融入了灰雾之中。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的微光碎片。
淤泥切换至碎片，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东西…就连使用秘源的方式，都跟凡者的刻印一致吗？看来这家伙多半是一位用某种手段掩盖身形的高阶段凡者。
至于他如今的阶段——戴维瞥了一眼雾气人影身上骇人的五根“触腕”，那些鬼东西总不能是刻印吧。不过如果真的是的话，岂不是对应着第五阶段的凡者？
雾气人影身旁漂浮着的诡异碎片犹如具有自我意识般巧妙地攻向戴维身体要害。别看这东西外形只是镜子碎片，但那边缘甚至比一些刀刃更为锋利。
面对斩向脖颈和大腿——有着人体重要血管之处的泛光碎片，戴维暗暗感叹并拧腰转身，避过这致命的攻击。随后，他身体向后倒去，同时横向旋转，顺势向雾气人影的头部狠狠踢出一脚。
他可是融合了「强韧」刻印，再搭配伊思雷尔格斗术，这一击甚至可以击穿墙壁。
但在那家伙身上貌似毫无作用，明明有震感反馈，说明它可以被攻击到，可雾影仅是扭了扭脖子便跟没事“人”一样继续驱使碎片。
疑似第五阶段的凡者，可能还具有免疫物理伤害的能力…一般人在面对这种存在可能早就弃剑而逃了，但戴维不一样，他居然咧开嘴角，眼中充满了跃动光彩。
他已有很久不曾体验到这种感觉了，这是名为死斗的感觉。全身血液在加、沸腾、躁动，三枚刻印在呼吸、低语、增幅。无论是清理忧愁者，亦或是在面对某些强大的异教徒时，他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时，他想起了哈罗德·伊思雷尔的一句名言——
“生存，是享受较量者的特权，懦夫就应该退出。”戴维把头往后一梳，拔出腰间的老式燧枪，快射落朝着自己靠近的几枚碎片。
吞噬那些蓝黑色淤泥后，「浊流」刻印还得到了精神污染和分解有机物并吸收的能力。搭配强韧刻印的话，吸收的同时还会增幅身体的强度与秘源纯度。
在接下来几轮微弱见血的交火后，战斗经验与见识颇多的戴维，早就看穿了眼前雾影的能力破绽——驱动具有精神污染特性的淤泥就无法使用那些诡异的镜子碎片。而操纵那些碎片就无法驱动蓝黑色淤泥。
看来是受到了某种限制或束缚，这位第五阶段的凡者并不能同时启用多枚刻印，只能从那五根“触腕”中挑选其一来跟自己对决。
这样看来的话，那些“触腕”极大可能多次使用后的扭曲类刻印。寻常人装载一枚都可能会精神崩溃，肉体被剥夺…但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不过戴维并没有太在意，他只想赶紧解决这家伙回去找拉德福老板好好掰头一下关于音乐磁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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