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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那柄染了他血的剑，猛地掷了过去，掷在了谢长庚的身畔。

  &1dquo;你方才说得没错，我在很久之前，就已想起了一切。你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做这个太子吗，哪怕我分明知道，当初在你找来的时候，我的娘亲，她并不愿意。”

  &1dquo;我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你。因为你要做这个皇帝，所以我才要做！”

  &1dquo;你凭什么去求我娘亲的原谅？你觉得，你让我娘亲做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让我做了太子，等你安稳老死，你再把这个江山传给我，从前的那些伤害，就可以一勾销，你便能心安理得？”

  &1dquo;真的，我不是为我自己而去恨你。从前我死，是我自己所求，与你又有何干。我是在为我的娘亲不值。在我想起一切的时候，我方明白，你我皆不知时，她便记得从前的那些过往。她不该如此大度，自己吞下一切苦痛，去成全你。而你，在你曾经如此对待过我的娘亲之后，这一辈子，你又凭了什么，依然心想事成，不但做了皇帝，甚至还企图再次获得我的娘亲的心？”

  少年笑了起来。

  &1dquo;我怎会让你如愿？我等不及长大再去夺你的所有了，那太漫长，对你也太过便宜。所以你来岳城的时候，我去了城外见你，叫你去护国寺。我知道我开了口，你一定会去的。到了那个地方，倘若你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那便是上天对你的厚待，我认。幸好，上天终究还是有眼，没有独独叫我娘亲一人痛苦。”

  少年的神色，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说：&1dquo;没错，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免得你以为自己如何大度，又如何被我的娘亲所负。我还要让你知道，你根本不配得到我娘亲的谅解，你更不配得到她的感情。倘若你不消失，我的娘亲，她这一辈子都将无法安宁。她看到你，就会想起她经历的一切痛苦。倘若你还有哪怕半分的良心，你就应当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少年几乎是一口气地说完这许多的话，停了下来，胸膛微微起伏，不停喘息。

  谢长庚始终定定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1dquo;那么我当如何？是死，方能终结？”终于，他开口说道，声音艰涩而沉重。

  少年的视线从他身畔那柄宝剑之上一掠而过。

  &1dquo;你的卫队，此刻就在外头不远之处。”

  &1dquo;不妨实话和你说，我亦已有一支完全效忠于我的死卫，他们对我的忠诚和他们的勇猛，丝毫不逊于效命于你的人。但是今夜，我未曾带他们来此。你此刻尽可以唤入你的人，以谋逆的罪名，就地杀了我，我绝不会有半点的反抗，我说到做到。”

  &1dquo;但是——”

  他的语气骤转，语调森然。

  &1dquo;倘若你不除去我，你便再无别的选择余地了。”

  &1dquo;你也不必死。和我娘亲曾受过的那些苦痛相比，若你轻易就死，你不觉得，未免太过便宜你自己了吗？”

  他顿了一顿，沉默了下去，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终于，再度开口。

  他说：&1dquo;许多年前，你带着还很小的我，历了千辛万苦，去往天山接我的娘亲。在那条漫长雪道的尽头，天山脚下，有座名为金城的孤城。在那里，你曾答应过我，你将来一定会守好这个地方，即便它再遥远，再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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