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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扈从匆匆去了。

  全琮与6议并肩走在营间道路上。正撞见一队士卒扛着尖头的木栅栏奔来，两人稍稍让到路边，挥手让士卒们赶紧通过。

  又走了两步，全琮继续道：“伯言，纵使得了辽东又如何？”

  6议见扈从们都在稍远处，于是皱眉道：“子璜，终究那也是一条出路。如今交州、益州、凉州等地之人……”

  “那有什么意义！”全琮提高嗓音，喝了一句。

  6议脚步一顿。

  “伯言，我大概知道，你去江陵说服雷远，用得便是这样一些托辞。无非是说，交州、益州、凉州等地的世族都有意开拓边疆、域外，我江东也有意效法他们，以辽东为边疆，经营乐浪、带方周边的万里苍莽，以图江东的利益。”

  “没错。”6议徐徐道：“要说动江陵，要使江陵方面乃至成都，乐见我们的举措，总得有个理由。子璜是聪明人，当知我这般说的目的。这是在暗示着，日后愿把我江东置于刘氏臣子的地位，想来成都朝廷是很乐意听的。”

  “如此屈辱，就为了辽东……”全琮摇了摇头。

  这时候两人将至中军帐，全琮稍稍加快脚步，请6议入内。

  “子璜，除了辽东，我们还有哪里可以施展？”6议叹气道：“时局如此，那好歹是条路！”

  全琮站在大帐门口，回身向外看了两眼，走进来，掩上帷幕，放低些声音：“可那样的路，有什么意义？”

  他凝视6议，又道：“那样的路，我们如果想走，什么时候不能走？当年曹公挥军数十万下江东时，当年荆州、交州之军顺江而下时，我们若奉吴侯而降，那不就得了，何必还这么折腾？难道曹氏、刘氏管控江东，还能阻拦我们开拓域外？难道伯言、休穆你们去收拾公孙氏，会比较困难些？”

  这样的言语，那是真得关上门说了。

  “子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全琮有些焦躁。他凑近6议，沉声道：“我的意思很明白了！伯言，你我相熟，又非初交，我说些坦诚言语，你又何必伪饰？”

  6议沉默了片刻。

  全琮的意思，他当然明白。

  孙氏虽系吴郡土著，但其家门寒素，又无学问积累，与数百年来立足当地的高门世胄非是一路。后来孙策下江东，依靠的武力，乃是淮泗一带的豪强和流民武装，对江东士族来说，孙策及其同伴们乃是外来的征服者，而非回到家乡，代表乡人利益的正义之师。

  孙策以强大武力平定吴、会，过程中诛杀地方英豪不计其数。如会稽周氏、盛氏、魏氏、吴郡高氏、王氏等诸多赫赫有名的宗族无辜被戮，其遗类流离，湮没林莽，言之可为怆然。其中有不少人，甚至还是当年与孙坚有旧，升过堂，拜过母的，而孙策夺其命，破其族，竟无一丝犹豫。

  便如6议这样的江东股肱之臣，其宗族早年也曾遭孙氏屠戮，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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