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进退两难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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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将我放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条街的地方，示意过不去，我欣然接受对方的尽所能，付完车费下车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面前熟悉的小巷让我回味无穷，记得那段腐烂到霉的岁月，无数次嘴上叼着烟，背着注入灵魂的吉他，和林萱手牵手踏足这里，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徒剩我一人，带着不曾磨灭的信仰，苟活于世。

穿过狭窄且幽暗的巷子，一路的坎坷让我不得不打开手电筒照亮，磕磕绊绊中我不禁把自己比做逢春，坑洼的道理比做李正泽的阴谋，手电筒的光换成我的决定，于是我尝试关掉手电筒，在漆黑中摸索前行，没走两步便踢到一块砖头，身体因惯性失去平衡，踉跄了好几步才艰难站稳。

我倒是不在乎摔倒，但身上有被我视作珍宝的吉他，这把代表青春的吉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受到一丁点损伤。

我俯身拍打着鞋上的尘土，猛然察觉到自己落下一样东西，那就是身上的吉他可以当做伊势尼购物广场，于逢春而言失去伊势尼相当于我失去心爱的吉他，在这种感同身受的对比中，我竟迸出窒息感，脚下的路好似看不见尽头般向黑暗中延伸。

跌跌撞撞来到“加林之夜”，冷不丁瞧见站在门口的佳丽，她穿着职业装，一根女士细烟夹在纤细修长的指间，神情焦急的看向远处。

我猜她是在等我，于是招了招手喊道：“这里。”

果然，在看到我的第一时间，她眉毛顿时舒展开，紧接着白了我一眼。

我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被职业装凸显出绝美身材的佳丽，唏嘘道：“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事业有事业，要存款有存款，如此完美的你怎么到现在都没交对象呢？难道是你眼光太高谁都瞧不上吗？”

“滴酒未沾就开始不正经，当心再喝酒让你露宿街头！”

我全然没把她的“恐吓”放在心上，只觉得这是喝酒前烘托氛围的寒暄，坏笑道：“照你这么说，今晚我可以放开喝了？”

“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我不会照顾你。”佳丽的语气中带有很强的埋怨，显然她是在说反话。

我抽出她夹在指间的香烟，扔到地上掐灭，道：“少抽点烟，对身体有害……今晚心情不佳，你能上台唱两为我助助兴吗？”

“就算你心情好，我照样会上台唱歌。”

我笑了笑，没再接话，似乎和佳丽之间并不需要多余的客套，于是先一步进去，直奔吧台的单独座位。

蓝色的灯光照耀在精心布置过的每处角落，让人恍惚间有种到达爱琴海的错觉，温暖的抱枕，漂亮的灯具，让在这用餐的人完全没有到西餐厅的约束感。

小五的“孤舟乐队”正在台上激情演唱的汪峰的《花火》，这歌的含义是把生命或灵魂比作一朵花，在火中燃烧要么变为灰烬，要么浴火重生，表达了在逆境中保持本色，积极向上的精神。

优美的旋律点燃了在场每一位顾客的激情，纷纷起身跟着节奏唱着，挥舞的酒瓶、刺眼的手电、沧桑的歌声汇聚成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江流，伴随着酒醉情浓的安逸，汇入满是未知的海洋。

我放下吉他，接过早已调好的洋酒“教父”，轻轻品尝一口，赞叹道：“太久没喝老酒，倒有些怀念的韵味。”

佳丽手拿高脚杯和我碰了一下，低声问道：“逢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呢？”

提起逢春，我下意识愣了愣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我为了掩饰自己落魄故意编造的女友，实际上我俩顶多算普通朋友。”想了想，我又纠正道：“或许普通朋友的关系才能长远吧……”

佳丽无奈的耸了耸肩，脸上闪过一瞬的落寞，她知道我是在暗喻和林萱的分道扬镳，此刻再多安慰对我来说也无济于事，沉重的现实早已把我打入深渊，光凭一张嘴无法抚平我内心的创伤。

沉默片刻，台上意犹未尽的小五忽然注意到我的存在，朝我举了举怀里的吉他，示意我上来玩玩。

我指了指吧台内的吉他，示意不用他的，然后将喝了一大口洋酒，深吸一口气，抱着吉他来到台上，对身后的乐队成员说道：“阿桑的《一直很安静》拿手吗？”

众人纷纷冲我比ok，遗憾的是这里没有钢琴，以至于这疗伤情歌差了些底气，不过好在顾客里貌似没有对乐器感兴趣的，因此前奏刚响，便迎来哗然的掌声。

脑海里回忆起旋律中淡淡的忧伤，仿佛透露着无与伦比的愁苦，阿桑是我非常喜欢的歌手，她的人生是悲惨的，几经挫折终于迎来好转，却被病魔夺去宝贵的生命，还没等来属于自己的辉煌便去了另一个世界。

但她留下的歌曲让人过耳不忘，尽管歌声听上去很悲伤，但她却是个很开心、愿意为大家带来开心的人。

我闭上眼投入状态，声音全是感情，没有技巧，加快了在场众人喝酒的度，一曲唱完，看到桌下的空酒瓶明显增多，我并没接着唱，因为今晚的目的在于释放内心，不愿抢小五等人的风头。

佳丽亲自调好一杯鸡尾酒，递到我面前说：“唱的还不赖，不过我似乎从你的歌声中听到一股悲愤交加的气息呢？”

我些许震惊的看向她，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被看穿呢？于是转移话题道：“用词不当，气息是闻出来的，莫非你把耳朵当鼻子使？”

佳丽一副十拿九稳的眼神盯着我，立刻说道：“被我说中了吧！你只有在被看穿时才会用岔开话题的方式来搪塞，老实交代有什么烦心事？”

我不屑一顾的拿起酒浅饮一口，许久回道：“说的好像你多了解我似的！”

“回想这一年，你一次都没带吉他来过，你告诉我吉他是释放灵魂的射器，有更换心情的功效，由此可见这次的心事要比往常严重很多！”佳丽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我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撂下一句“想多了”，便转身欣赏起“孤舟乐队”的演唱。

沧桑的歌声中，我有些失神，又想起了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逢春，了解过她身世的我这才幡然醒悟，就像歌手阿桑一样，逢春的坚强不是刻意，反而是种平淡的坚强，以至于被人们误解为高冷。

我不忍心逢春被陷害，又不想陈忠丽等人失去升迁的机会，从而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想法在说与不说间反复横跳，我觉大脑快承担不起，于是猛灌自己酒，企图让酒精麻醉自己杂乱不堪的神经，达到一醉解千愁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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