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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主松了一口气，磕头如捣蒜：&1dquo;郡主英明!小&he11ip;&he11ip;小的愿意将这一对母子都献给郡主!”

  朱颜看了那个商人一眼，冷笑了一声——捡来应该是真的，但什么叫顺路带了一程?这个家伙，明明就是看到这一对母子好歹是个鲛人，想私下占为己有，带到叶城去卖卖看吧?毕竟鲛人就算是死了，身体也有高昂的价值，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个活着的小鲛人?

  &1dquo;滚开!”朱颜没好气，一脚把那个商人踢到了一边，然后弯下腰，帮着那个小孩将地上滚动的肉块给抱了起来——没有四肢的躯干抱在怀里手感非常奇怪，软而沉，处处都耷拉下来，就像是没有骨头的深海鱼，或者砧板上的死肉。

  难怪人说红颜薄命，当年美丽绝世的女子，竟然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朱颜眼眶一红，忍着心里的寒意将鱼姬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旁边的一堆羊毛毯子上。那个小孩跟在一边，帮忙用手托住母亲的脊椎，把她无力的身体缓缓放下。

  然后迅地扯过一块毯子，盖住了她裸露的身体。

  &1dquo;唉，你还好吗?”朱颜拨开了她脸上凌乱脏污的长，低声问那个不成人形的人。那个女子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她，涣散的眼神忽然就是一亮!

  &1dquo;啊&he11ip;&he11ip;啊&he11ip;&he11ip;”鱼姬吃力地张开嘴，看了看她，又转过头看了看一边的孩子，眼神焦急，湛碧色的双眸里盈满了泪水，然而被割去舌头的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

  当看到人瓮真面目的瞬间，所有人又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1dquo;天!人瓮里的果然是个鲛人?而且居然还是个女的!我刚才还以为那家伙说谎呢!”

  &1dquo;西荒怎么会有鲛人?沙漠里会有鱼吗?还说在赤水旁捡到的，赤水里除了幽灵红藫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还有鲛人?他一定说谎了!”

  &1dquo;我猜，一定是哪个达官贵人家扔掉的吧?”

  &1dquo;鲛人那么娇贵的东西，没有干净充足的水源根本活不下去就算花上万金铢买了，运回西荒也得花大价钱养着，否则不出三个月就会因为脱水而死&he11ip;&he11ip;除非是王室贵族，一般牧民谁有钱弄这个?”

  &1dquo;有道理!你说得是。”

  &1dquo;真是的，到底是谁干的?疯了吗?竟然把好好的鲛人剁了四肢放进了酒瓮，脸也划花了!如果拿到叶城去，能卖多少钱啊!”

  &1dquo;哎，看上去她好像快不行了&he11ip;&he11ip;”

  在如潮的窃窃私语里，那孩子只是拼命地用手推着母亲，让她涣散的双眼不至于重闭上——然而鱼姬的眼睛一直看着朱颜，嘴里微弱地叫着什么，水蓝色的乱披拂下来，如同水藻一样映衬着苍白如纸的面容。

  &1dquo;阿娘&he11ip;&he11ip;阿娘!”那个孩子摇晃着母亲，声音细而颤抖。

  旁边的人打量着这个小孩，又出了一阵低低的议论。

  &1dquo;哦，这个孩子也是个鲛人!”

  &1dquo;年纪太小了&he11ip;&he11ip;只有六十岁的样子吧?还没有分化出性别呢。”

  这么一说，很多人顿时恍然大悟："难怪那家伙铤而走险!一个没有变身的小鲛人，拿到叶城去估计能卖到两千金铢&he11ip;&he11ip;可比这一趟卖货利润还高!”

  然而，另外有一个眼尖的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却摇头：&1dquo;不对头，这个孩子看起来也太脏太瘦了吧?肚子那儿有点不对劲，为什么鼓起来?是长了个瘤子么?若是身上有病的话，也卖不到太高价钱啊!”

  &1dquo;无论怎么说，好歹还能卖点钱。再不济，还能挖出一双眼睛做成凝碧珠呢!怎么也值上千金铢了。换了我，也会忍不住捡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