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一节课（第2页）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白老者挥手示意青年可以起身了。

“你似乎与老夫的干部——‘大佐’那小子，关系不错。是吧，森鸥外医生？”

早在青年走出其诊所后，港口mafia的领便派人监视了对方，因而自是知道此人在半路上遇到了自家干部的事。

由于老者的话语有着不容青年医生反驳的意思，所以森鸥外顺着对方的思路，回答道：“土屋阁下许是因在下亦是军部出身，这才对在下多有‘关照’罢。”

在接触青年医生前，就已将对方过往经历调查了个通透的白老者出了一声不屑地冷笑，道：“一群贪生怕死的蛆虫，惯会拿你这样的软柿子欺了又捏，捏完再丢。”

“……”森鸥外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沉默地低着头，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指示。

无言等待的过程中，歌舞厅内的灯光也暗了下来，这是剧目即将开演的信号。

昏暗的环境下，森鸥外听到了港口mafia领对他的“邀请”——“来老夫身边吧，医生，就像大佐当年那样，以后……就只为港口mafia效忠罢”。

青年在厅内的灯光完全暗下来时，似与过往告别一般地阖上了眼帘，而后缓缓开口应道：“承蒙领不弃，自今夜此刻起，直至生命的尽头，在下定会为港口mafia——竭尽所能。”

白老者对于青年的回复十分满意，他微抬下颚，对这个刚刚宣誓加入自己组织的年轻人说道：“坐下吧，森医生。今晚就先陪老夫看看那个‘西川雪绘’够不够资格来演‘伊莉莎’罢。”

正如森之前对土屋大佐所说的那样，他虽没观看过《窈窕淑女》这部剧，却还是听人说起过这剧目的大致故事情节的。

而既然港口mafia的领要看扮演“伊莉莎”的女主角是否够格的话，那对方肯定是不会去关注前面这些略显枯燥的唱段的。

趁着“伊莉莎”尚未出场，森鸥外佯装认真看剧的同时，在脑中搜索起了有关那位“西川雪绘”的情报。对方是近两年马斯特歌舞厅的台柱子，年龄容貌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却仍是不少男客的梦中情人。

哦，不对……西川雪绘至少还是某位权势者真正的情人。

森在想起了自己身旁的这位港口mafia领，正是马斯特歌舞厅真正持有者时，亦想起了西川雪绘身后的金主——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堀江纺。

此人在声色娱乐产业运营方面是一把好手，而这些产业带来的庞大资金收益也是其得以在港口mafia五大干部中立足的一大原因。

五大干部之中，无人能比堀江纺更会“赚钱”的了……

森的思路被一声稚嫩且音并不怎么准确优雅的歌声打断了，唱段的歌词让他依据剧情推测这应当是女主角“伊莉莎”的场合。

「a11Iantisaroomsomehere（我所求不过一容身处）

Faraayfromthenetightair（使我远离寒冷夜）

ithoneenormouschair（还有一把大椅叽［子］）

ohou1dn’titbe1over1y（噢那该多棒啊）」

循声望向了舞台，青年巡视全场后才找到了那个在台上众多成年演员中间一面唱歌一面随歌舞动旋转着的……瘦小身影？

“哦？那就是‘西川雪绘’？”

耳畔传来了港口mafia领的提问声，森眯起眼睛再度观察了一会儿台上那身材扁平瘦弱的“伊莉莎”，然后回复领道：“应该不是吧……据说西川雪绘是个体态丰腴、举手投足风情万种的成年女性……”

可是今晚连门童都同来客们说过，这场剧是西川雪绘主演的，否则眼下歌舞厅内也不会聚来这么多有权有势的“贵客”。

究竟是谁胆敢在贵客们眼皮底下做这种虚假宣传还偷换主演的事？更何况今晚观剧的贵客中还有这家歌舞厅真正的持有者。

“许是……剧情安排罢。”森鸥外下意识同身旁的领解释道：“那孩子的口音和身形比西川雪绘更贴近尚在市井未被‘驯化’的‘伊莉莎’。”

「Lotsofchoc’1ateformetoeat（有许多巧库［克］力可供我享用）

Lotsofnet’1otsofheat（有足够的煤炭可供取暖）

armfanetarmfeet（温暖脸颊和手足）

ohou1dn’titbe1over1y（噢那该多棒啊）」

白老者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耐着性子继续观剧，片刻后他看着舞台上那个全然沉浸在歌词幻想中的年轻演员，舒展眉头露出了微笑，并且出声认同了青年的猜测：“这孩子演得不错，她的口音更是让老夫想起了早年那些在租界内给外国人送牛奶送报纸的小家伙儿们……”

“那些小家伙儿从外来海员和佣人处习得了一些常用的词汇，然后便在租界内外随时随处地卖弄他们肚里那一星半点的可笑‘学识’。”

“虽然只是粗劣的模仿……”青年客观地评价道，“这也是他们有别于其他麻木懦弱之辈的地方，至少他们为了‘改变’自身而主动去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