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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习大楼离学校并不远，走在回家的那条路上，他远远就看到高三冲刺小组的学生们正从校门里出来。

  王致一放慢脚步，直到见李安游也背着书包走出来，刺骨东风刮过每个人身体，他看到她将瘦弱的身子缩进那件硕大的冬季校服里，手上戴着副毛绒手套，手里拿着本小册子，时不时低头看一下。

  隔着一条过道，王致一静静驻足，看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1dquo;哎，二哥。”突然，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立刻回头，瞳孔微微放大，盯着面前人，手已经紧攥成拳。

  &1dquo;二哥，别紧张，我来找你叙叙旧。”来人是杨雄，段鹏手底下的混混，那天在仓库，打他的四个人中就有他。

  &1dquo;我和你们已经没关系了。”王致一太阳穴跳了几下，他盯着杨雄，眼神警惕。

  看到杨雄时，他其实并不特别意外，因为这几天他能感觉得到，似乎总有人在跟着他。

  &1dquo;找个亮点的地方说话？”杨雄道。

  &1dquo;有屁就在这里放。”

  杨雄笑笑，磨磨牙，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在路灯下像一条蜿蜒的沟河。他身材宽大健硕，数九寒天穿上一件夹克衫，整个人显得又壮又高。

  &1dquo;二哥，有时候太刚真不是件好事。”

  &1dquo;已经断交了，你他妈再来烦我，老子废了你。”王致一和他个头一般高，虽然身形比他要修长许多，但并不显得瘦弱。

  杨雄知道，他独自一人来找他，如果打起来，自己不一定能占到便宜，何况这个人那天被他们四个拳打脚踢，也没变成半残，一对一打，胜负难说。

  &1dquo;我来就是问问，”杨雄笑了笑，换了副亲切语气，&1dquo;去年年中段鹏哥带你去和客人吃饭那次，你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1dquo;没有。”王致一横眉道，&1dquo;回去告诉段鹏，让他少做亏心事，不然也不用老担心鬼敲门。”

  &1dquo;真没有？”杨雄嗓音低沉，眉目变得不善几分，&1dquo;二哥，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敢说假话，段鹏是不会放过你的。”

  &1dquo;你他妈跟谁在这威胁？”王致一骂道，&1dquo;老子说了没有，滚！”

  &1dquo;好。”杨雄笑道，&1dquo;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王致一冷眼瞪着他。

  &1dquo;那二哥，我不打扰你了。”杨雄笑着，跟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王致一神色凝重，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1dquo;李安游。”

  又是一天冲刺小组补习结束，李安游正在整理书包，就见斜对角坐着的一个男生转过头来，拿着一张卷子问她道：&1dquo;这题你解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