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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一哆嗦，想起方停归罚人时的做派，二话不说便扭头去领罚。一个跑得比一个快，恨不能那二十军棍现在就落自己身上。

  *

  林嬛住的院子，在王府后院一处筑在水面的高台叫清风，四面长窗，冬暖夏凉，乃是整座王府风景最佳之处。

  冬日可观素雪堆叠碧湖，夏日可赏萤虫忽闪如星。

  亭台楼以之为中心环绕开去，颇有众星拱月之势。

  林嬛方才出门，本是临时起意，并未告知任何人。

  方停归抱着人过来的时候，整座院子都安安静静，阒无一人，只闻得些许虫鸣，在草叶尖跳跃，抖落剔透夜露。

  宁越紧随其后，领着几个丫鬟婆子鱼贯入内，将屋子重收拾了一番。知道林嬛自小体弱畏寒，他们把屋里的炭火也换了一遍。

  怕这几日倒春寒，林嬛受不住，小丫鬟还抱来一床崭的厚被，等方停归把人放下，便要抖开被子，给林嬛盖上。

  然她步子还没来得及迈过去，方停归就先一步从她手中接过被子，亲自给榻上的小姑娘盖上。

  动作轻而柔，仿佛她是琉璃所制，稍一用力就会破碎。袍角经过，甚至都未曾搅动空气里半片尘埃。

  烛火在屋角微微跳动，照见她柔软恬然的一张脸。

  也不知是不是屋里的炭火太热，她唇上微微沁出细微的汗珠。离得近了，还能感受到她呼吸间幽幽的女儿香，仿佛盛夏初盛的果实露香，是一丝甜，又带着一种悠然的凉意。

  因为睡得好，她樱唇微翘，仿佛梦里是笑着的。

  方停归不由深吸一口气。

  万军之中斩将夺帅都不曾慌乱的手，此刻却捏紧被子，微微起了抖。

  下意识伸手想去触摸，可指尖才一落到她肩上，温软肌肤便仿佛着火一般，隔着衣裳依旧灼人，他瞬间就把手指收了回去，转身要走。

  然身后细细的一声吟哦，轻飘飘没什么力道，却是一瞬将他的脚绊住。

  寂静的夜色中，全是他汹涌的心跳。

  忍了许久，他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回来，挨着软榻边坐下，小心翼翼将榻上的姑娘抱入怀中。

  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她眉梢，顺着侧脸柔腻的线条滑下。万千情绪积压胸膛，就要从指尖迸，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骨血，可真正落下来，就只有那么克制隐忍的一点。

  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只一触，就像虫豸落入蛛网，细密困顿千重万缚，顿时再也无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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