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变故(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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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珛闻言,缓回神思,昳丽的长眸微侧,“并无。”
他眸间缀了点点笑意,抬手取过一只青瓷茶盏,倒了一盏茶,薄唇微勾,“某与越女郎一见如故,故而以茶代酒,聊表敬意,请女郎满饮此杯。”
越青雨微愣一下,温和道,“你这话,倒很有趣儿。”
她虽应声,却并未有动作,只微微抬眼,眸中略带着几分探寻,隐晦的落在他身上。
杨珛也并不计较,只将手中茶灌入喉中,复而不咸不淡地提起眼,细致地去打量她的眉目。
杨珛神色平静,粗糙的指尖轻扣着桌面,心底却泛起一丝几近于无的波动。
眼前这女郎眉眼温柔,像极了他记忆中那个女子。眸色却是极浅淡的,显得疏冷至极,又仿了另一个人。
杨珛对这位越十一娘,早有所闻。少时入洛阳为质,不为家族所喜,原来,缘由竟然在这里……
他若有所悟地盯着看了会儿,直至女郎已低垂下眼睫,压着清冷的眸色,躲过他的目光,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越青雨极为肯定从来不曾见过这人,却被人一直沉沉盯着,她懒得计较,索性敛眸避开,依稀听见他轻轻笑了一声。
一向沉默话少的清衍看过去,问道,“你笑什么?”
杨珛瞥他,似笑非笑,“不可为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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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越青雨披着外氅,悄悄推开
屋门,往谢满衣房间去。
此时天已快亮了,她一夜忧虑,拢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这一时,行到他屋外,却迟疑住了。
里面黑漆漆的,不过他平时好像也不喜屋内太亮,越青雨的手提起,又放下——
谢满衣在外忙碌了一日,万一他在里面还睡着,她一番动作,将人吵醒了可怎么是好。
不出片刻,她回身往回走时,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在距她两步之时,艰难刹住步子。
这黑衣男子,俨然是寒着一张脸的谢定,见了越青雨脸上神情才缓和些,他拱手道:“夫人,外面生乱了,君侯昨日早时便出门去了郡守府,还请您好生待在客栈,莫要外出。”
谢定身上尚带着凛冽的霜寒峭意,眼下一片浅浅的乌青,大抵一夜未曾休息,穿着个黑色的外衫,行在空无一人的客栈廊里,有些瘆人。
“……生了什么乱子?”越青雨惊疑不定,抚了下胸口,问道。
谢定迟疑了几息,才道,“尚不能确定……”
他顿了顿,“属下方才从医馆查探过来,听里头的大夫说是瘴疫,似乎有传染途径,不过目前还不能肯定……”
起初是深夜时牢狱里的死囚犯莫名咳血、高热不退,狱卒倒是夜里便知晓了,只是漠不在乎。紧随其后的便是,这些人脸上起了恶疹。本是几个死囚犯,官府并不以为意,依旧押了人去刑场,哪知,不多时,为刑犯施刑的官差也开始咳血,其后,又在京郊发现染了瘴疫的乞丐……
昨日晨时,外面人心惶惶,坊市外水泄不通,围堵在医馆前,有几家医馆已关门落锁,往日‘悬壶济世’的医士唯恐祸及自身,已躲回了家里去。
君侯雷厉风行,几乎立时便下了主意。趁这瘴疫尚未传播,令裴郡守下了诏令,才将这传染病将将压制住。
只是,不得解药,怕是那些得病的人也活不过多久了。
想到这里,他满脸郁色,颇有些烦躁的长叹一声。
越青雨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嘴唇微张,露出个困惑惊愕的神色,“那染病的百姓现下被安置在了哪里?”
“长宁街裴郡守的别苑。”
谢定道,“瘴疫来势汹汹,寻常医士都束手无策,裴郡守已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递往洛阳宫中,寻求宫内太医的助力。”
“君侯现下何处?”越青雨问。
“同病患待在一起。”
越青雨心底难安,眉目拢起愁色,抿了抿唇,“他……”
谢定知晓她的意思,连忙摇头,“不曾。目前来看,只要不曾触碰到患者的血,都不会被传染。”
“我与你同去,照料病人。”她神色微敛,定定地道,“百姓有难,我作为定州牧之妻,岂能袖手?”
谢定闻言,心想,君侯猜的还挺准。
夫人并不懦弱,反而,还很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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