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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责任应该是他的，不是吗？

  季成阳笑了一下，从黑暗的楼梯底层走上去，迎着月光。

  纪忆本以为到家后他会立刻和自己谈，季成阳却只用手势示意，让她先去洗澡。她只得迅冲洗换了家居的衣服出来，正看到季成阳猫着腰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材。

  纪忆走近，能闻到四周淡淡的滴露味儿。

  这段时间，季成阳一直很注意家里的消毒。回到家立刻会擦洗一遍，包括两个人每天穿的衣服也是要当天放到洗衣机里清洗gan净，衣服混着洗衣粉就还好，最后不会有消毒液的味道留下来。

  但房间里就不一样了。

  起初她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可慢慢就适应了，此时此刻，这种熟悉感倒让心踏实了一些。

  季成阳起锅做饭。

  抽油烟机的声音轰轰作响，他热了油，将整盘的花生米倒下去。这道菜很快就会因为纪忆的那句&1dquo;我爱吃花生米”，变成宫爆花生米，jī丁即将成为陪衬。

  他拿筷子夹了，喂给她：&1dquo;尝尝。”

  这是他回家后和她说得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

  纪忆微微张嘴，咬住皮已经炸脆的花生米，她盯着他，季成阳仍旧在生气，并没有掩饰从眼神到面部神qíng的冰冷，她的就像是被他一眼望穿到心房内，被他看到血液流动和跳动，变得如此不自在。

  &1dquo;好吃吗？”

  &1dquo;嗯&he11ip;&he11ip;”

  &1dquo;不觉得炒得有些过火了吗？”他问。

  &1dquo;好像有点儿。”的确有些火候过了。

  季成阳自己也夹了粒，尝了尝：&1dquo;还好，还能吃。”

  她应了声。

  他却又关火：&1dquo;算了，我们吃火锅，我下午买了很多东西回来。”

  纪忆又应了声，其实火锅也不错。

  她如此想着，季成阳已经双手扶着她的手臂，半蹲下来：&1dquo;是不是我想吃什么你就会跟着吃什么？怎么没有自己的意见？”

  她有些愕然：&1dquo;我也挺喜欢吃火锅，你想吃，就吃吧，没关系。”

  季成阳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会儿，说：&1dquo;西西，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弱点？

  纪忆想了会儿，很坦诚说：&1dquo;我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季成阳笑：&1dquo;而且也太重感qíng。你和暖暖都是真xingqíng，对亲近的人都掏心掏肺。可她外热内冷，别看她今天哭得像天塌了一样，其实她没那么脆弱，你不一样，你外冷内热，看上去很平淡，可心思就细太多了，你将感qíng看得重。”

  纪忆的睫毛慢慢煽动着，垂下来。

  是的。

  或许因为她缺少这些，就将这些看得很重。亲qíng、友qíng，爱qíng，只要别人给她一些，她就能一直记得清楚，一层层，随着日积月累都厚重地压在心里，恨不得还回去十倍。

  她现在都能清楚记得，十一岁时候的事qíng。有次在季暖暖家，两个人睡到半夜一起去上厕所，她忽然月经来chao，坐在马桶上看着内裤愣，考虑是否下楼回家的时候，季暖暖已经从洗手间的柜子里拿出卫生巾，蹲下身子。

  暖暖边打着哈欠边撕开，结实地贴在她内裤上：&1dquo;全天下就我不会嫌弃你，”暖暖真的一点儿都不嫌弃她，贴贴好，才去洗手，眼睛都困得微微眯着，&1dquo;我怎么就想对你好呢，真可怕，以后我要是嫁人了，我老公一定以为我是同xing恋&he11ip;&he11ip;”

  过了半年，纪忆提到这件事，暖暖已经忘得一gan二净，愣了会儿哈哈大笑：&1dquo;那你就记得对我好就行了，我怎么当时就没嫌弃你呢，太可怕了。”

  可她就是记得清楚。

  每次想起来都很感动，誓要和暖暖一辈子都这么好下去。

  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落在厨房的白色地砖上，像是被水冲淡了的一滩墨。

  &1dquo;不用自我检讨，”季成阳轻声打断她的念头，&1dquo;每个人成长经历不同，xing格也千奇百怪，很正常。重感qíng是好事，你可以不离不弃，有难相助，但不需要因为她的喜好，就让自己按照她的意愿去做事qíng。”

  纪忆抬起眼睛。

  季成阳笑了一下：&1dquo;暖暖把我当偶像，希望我处处完美，我虽然很爱护她，但这种无理要求就无法满足了。我是个正常男人，有优点，就会有缺点，有想正经的时候，就会有不太想正经的时候，我不完美。”

  季成阳顿了顿，继续说：&1dquo;今天会是暖暖的指责，明天可能就是你父母，你家里人，后天可能就是邻居&he11ip;&he11ip;比如我们大院里那个急诊室阿姨，你小时候，她看到我带你去打破伤风针，肯定会觉得季成阳这个人良心可真不错。可如果让她看到我和你现在拥抱接吻，一定会觉得很可怕，她会想，季成阳这个人真是道德败坏，小姑娘还叫你叔叔呢，你就趁着人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下手了。”

  他说的是事实，可措辞偏就如此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