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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忆噗嗤一笑。

  季成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来：&1dquo;我的朋友？估计也会嫌你三观不正。”

  &1dquo;我哪儿三观不正了？我根正苗红啊，和纪忆一样，都是革命家庭出身，老一辈子都是扛过枪吃过子弹的&he11ip;&he11ip;”暖暖巴拉巴拉说了半天，最后叹口气，&1dquo;这假洋鬼子每次和我聊到中国，就有种被洗脑了的感觉，总觉得他知道的才是真相。西西，刚才听到没？竟然和我说前一阵西藏bao动的事是假的，说他看到《泰晤士》报都说是我们在借机镇压人民&he11ip;&he11ip;”

  &1dquo;我没听到你们说什么，声音那么小。”纪忆坦白。

  暖暖气哼哼又控诉了两句。

  &1dquo;国外媒体对中国有偏见的不少，这次没有外媒在现场，却出现了大量相关报道，都严重失实，”季成阳的声音冷且静，&1dquo;没有在这片土地上生活过，了解渠道少，很难看到每件事的真相。你男朋友生在国外，环境造就观念，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也经常会和人争论这些。”

  &1dquo;是啊，”季暖暖有些沮丧，&1dquo;他们从小到大看到的就是这种闻，根深蒂固了。”

  于是，车内的话题，就从小qíng侣的观念争执，讨论到了闻报道的客观标准&he11ip;&he11ip;

  司机也是个标准的爱国好青年，听季成阳讲这些，时不时也会义愤填膺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慨。季暖暖的男朋友听不懂，还以为几个人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低头把玩着自己的黑莓，收公司的邮件。

  那边，被女朋友控诉着的男人，在飞打字，回复着工作安排。

  这边，季成阳已经说到了记者工作的重要意义。

  &1dquo;就像没见过南京大屠杀的外国人，没看到史料照片，是无法相信有这种残忍的行为。同样的，还有94年的卢旺达种族大屠杀，没有记者去客观报道，也没人敢相信，一百天左右就死了近百万人。”

  &1dquo;我看过一个记者的回忆录，说得就是卢旺达屠杀现场。”

  纪忆想起那个战地记者描述过的屠杀场景：脚下根本没有路，必须踩着死尸前进，每一脚都像踏在吸满水的海绵上，甚至能听到骨头不断被踩碎的声音。

  &1dquo;Janete。”季成阳说出了那个战地记者的名字。

  &1dquo;嗯。”纪忆也记得是这个名字。

  季暖暖看这两人说着自己不知道的事，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忍不住抱住纪忆的肩膀，连连抱怨：&1dquo;不带你们这样的&he11ip;&he11ip;我和你们是一国的啊，我们把这个假洋鬼子踢下车吧。”

  纪忆笑，轻轻推她，让她收敛点。

  司机听热闹听得都快不会开车了&he11ip;&he11ip;

  他们坐得这辆车，因为特意绕道接了纪忆和季成阳，并没和暖暖母亲的车走一条路，等众人先后上了飞机，她站在飞机的走道上，终于看到了正坐在位子上翻阅着报纸的暖暖母亲。

  自从上次医院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长辈。

  &1dquo;西西，”季暖暖的母亲察觉到他们上了飞机，抬头，略微笑了笑，&1dquo;刚才我还在想，好像你第一次去成都，也是和我们一起？”

  相同的机场，甚至机舱里的场景都似曾相识。

  季成阳在纪忆身边，正礼貌地和几位已经退下来的长辈们寒暄，他见纪忆有些回不过神，将手搭在她的后背上，不动声色地抚了抚。纪忆恍然惊醒：&1dquo;嗯&he11ip;&he11ip;高一的时候。”

  &1dquo;快坐吧。”暖暖母亲笑。

  &1dquo;妈——”季暖暖迟登机了几分钟，火急火燎地赶过来，&1dquo;看什么呢？”说着，她拿过报纸，话却不肯停下来，&1dquo;有什么闻吗？好玩的？讲给我听听。”

  显然，她是怕自己母亲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为难纪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