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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戋戋愀然,怎生忘记沈舟颐就是大夫,自己在大夫面前撒谎,一问脉就露馅了。她支支吾吾地缩回手腕,把自己埋在被子的更深处,不肯面对他。
沈舟颐毫不留情弹她一个脑瓜崩儿:“小骗子。”
戋戋捂着脑门,微有愠色:“舟颐哥哥说过那日只是事发突然,不会时常如此。如今你碰也碰过了,为何还这般阴魂不散地纠缠于我?”
他莞尔,伸手托她两腋将她抽起来,亲亲昵昵地放在自己膝头,“三天见一次,难道还多吗?”
戋戋浑身激灵灵,欲从沈舟颐膝头跳下去,可被他拦腰揽着,缚得死死的。
沈舟颐把玩着她寝衣腰间的一只蝴蝶结扣,发出轻轻的衣料摩擦声。她的寝衣本就松松垮垮的,被他拨弄得快要褪下去了。
热气喷洒在她耳边,他道:“莫如叫我看看,你到底来没来葵水?”
戋戋侧头暗骂一句:“无耻。”
他在她闺房中四下张望片刻:“我送你的衣服呢,怎么也不见你穿。”
戋戋不愿理他,直到被他狠狠掐了下,才不得不回答道:“冬天穿着太冷,就收到库房中去了。”
沈舟颐哦,“那夏天再看你穿。”
戋戋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也不知他要在她这儿呆到什么时候。一想到明早要饮那腥臭欲呕的避子汤,她浑身寸寸都在抗拒。
“我今天真的不舒服,头痛,肚子也痛。”她放低身段,浑身筛糠地乞求他,“哥哥就饶我一夜。”
沈舟颐睥睨她求饶的娇憨样子,“若你方才就这般诚恳,我没准真会放过你。可你方才假借来葵水巧言令色地骗人,现在讨可怜晚了。”
……
“帮我更衣脱靴。”
戋戋伫立在他身前咬死双唇,岿然不动,浑若一竿宁折不屈的竹。
沈舟颐凉凉说:“现在老太君都不见你了,你还傲什么?讨好讨好我,我还能护着你疼着你。”
戋戋唇珠微动,双眸泛光,瘦削的肩头不住颤抖。对峙半晌,她终是屈服了,缓缓蹲下来帮他脱去长靴。她乌云般的长发如瀑垂散下来,未着铅黛,人如一朵被折断根茎的纯洁百合花。
沈舟颐张开手臂,她便又帮他褪去外袍。他很满意,温柔弹弹她的脸蛋,是对她方才乖顺举动的奖励,信手将怀中避子药丢到桌子上,“明日叫清霜煮来给你喝。”
戋戋被他压在枕头上,脊背挺直,脸上写满愤怒。她乱摸到枕边的玉如意,直直砸向沈舟颐脑袋,欲就此将他砸死算了。可他却先将玉如意抢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她,充满警告的意味。随即,直接吻住了她。
漫天露气,晓星初上,一夜鸳鸯梦不成。
翌日清晨周家的人来了,周老爷的嫡幼子本来与贺若雨定下鸳盟,只因贺家近来灾祸连连,周老爷怕沾染晦气上身,要退掉这门亲事。
贺老太君看透这等拜高踩低之辈,不嫁就不嫁,她家女儿还看不上周家。不过贺家今时不同往日,退掉了与周家的婚,再想为贺若雨寻门好亲事却难如登天。
贺若雨今年已经十九,像熟透即将枯萎的桃儿,实在耽搁不得了。贺老太君一边照料着孙儿贺敏的病势,一边托付邱济楚帮贺若雨寻亲。
因若雨是若雪的姊妹,邱济楚办起事来倒也尽心尽力。几日颇有数个冰人踏贺家的门,然而介绍的人家都不成样子,一个官宦子弟没有不说,连读过书的都寥寥无几,不是要续弦就是身体有残缺。
贺老太君虽急,却也不能把孙女的终生交予这等人之手。她心力交瘁,脾气越发暴躁,常常打骂下人。
戋戋与贺老太君冷战数日后,终还是主动低头,前去给贺老太君请安。效果并不佳,贺老太君对她的怜惜远弗如昔日,甚至由于她还未出阁就被男子玷污,而暗暗嫌她脏。
戋戋如何能不怨,她委身于沈舟颐还不是为救贺敏。
小辈与长辈赌气,无论怎么样都是小辈的错处。她虽低声下气解释这几日没来请安是身子不适的缘故,老太君仍对她不冷不热。从前那亲密无间的祖孙情,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戋戋不肯服输,拟多说几句软话,求贺老太君的原谅。老太君见她态度诚恳,微有动容,刚要说什么却又有客人上门,原是冰人介绍的那个麻风病李家。
李家的大郎从前得过麻风病,今年将近二十七,还是半个老婆没讨到,父亲李老爷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似的。他们闻贺若雨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长得又好,又没嫁过,便真心想求娶。
老太君断然回绝。麻风那脏东西会传染的,且李家只是靠倒腾绸缎挣几个钱,又不是什么书香门第。
吴暖笙遗憾道:“李家关系简单,就李大郎一个嫡子,日后李家的财产都是李大郎的。听说他们来年还要去金陵开布缎庄,若非李大郎染过那种病……还真是一门不错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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