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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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被子揭开,他竟然只穿着一件亵衣,胸前半敞着。
她来不及多看小腹一眼,忙又盖上被子,背过身去深深吸了口气。
这……
这……
她的脸微微烫,确没想到徐稚柳瞧着那样瘦的人,脱了衣服竟也有肉。粗粗一瞧,也是相当结实的。
虽比不得窑厂里头那些粗汉子雄壮有力,但也和一般的男子不相上下。
转念一想,他日常除了管理窑务,也要进出窑口拉坯利坯干体力活的,不可能手无缚鸡之力。
说来说去,都怪她忧心太过,想岔了。
她还在努力做心理建设,从脑海里挥除方才惊鸿一瞥的所见,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极低的呻吟,随后是喑哑的呢喃:“水、水。”
她忙起身走到案几旁,只有一壶茶,好在是春日嫩芽沏的,不算浓茶,她试过水温后,递送到他唇边。
“水来了。”
她怕他躺着喝水会呛,托起他的后颈,将他上身稍稍抬起。
他顺畅地喝了两口,干裂的嘴唇滋润不少。
她又轻手轻脚地将他放下,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见他应是梦中干渴,这会儿又睡了过去,心下微定,转身把茶杯送回案几上。
岂料这时又听见身后传来几声轻咳,她动作快似闪电,茶杯还没离手人就又到了床前,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要喝水吗?”
见他只是咳嗽,没有清醒的迹象,她想给他顺顺气,又怕方法不对,可又不能光看着他咳嗽,当下急得转圈圈,汗珠直往下掉。
“你别咳了,我、我再去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其实方才那杯水他没喝完,只不过她这一来一回的,水早就溅没了,只能再去倒。
谁知刚一转身,床上的人开口了:“想吃猪蹄。”
梁佩秋愣住,过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不可置信地回头,就见那人睁着眼睛,正含笑看着她。
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恨不得扑过去打他一顿。
“你方才在逗我?”
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夹杂了委屈,“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
徐稚柳见她神色郑重,低声道歉:“是我的错,我只是……”
只是看她一惊一吓的样子格外可爱,便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何时醒的?”
他才要说话,她又道:“说实话,你不能骗我。”
徐稚柳无奈:“在你揭我被子时。”
梁佩秋的脸再次以肉眼可见的度红了。
“你……你怎么、怎么那么促狭?”
她挤了半天,只挤出这么句话,倒惹得徐稚柳笑出声来。这一笑扯到伤口,又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梁佩秋看他如此,气也没了,小声道:“活该。”
徐稚柳摇摇头,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待痛意缓和过去,徐稚柳脸色稍缓,梁佩秋凑上前去同他说话:“你这伤深不深?大夫有没有说,需要休养多久?”
“大抵要两个月吧。”
“前头得到消息,夏瑛大人临时被征调去打南蛮子,饶州府衙的通判张文思大人,临时被任命为浮梁县令,约莫这一两天就会上任,届时三窑九会的主事都要到场接见。依你如今的情况,怕是不能出面了。”
作为一方父母官,按例新知县赴任,他们都要去迎接的。
接见名额也是有限的,总不能乱哄哄一大群人,恐令县令不喜,所以光为这精挑细选的名额,各大窑口就打破了脑袋去争抢。
好不容易抢到个席位,更是要着重表现,一方面混个眼熟,叫新知县知道有这号人物,另一方面要向父母官显示自己的诚意和敬意,也好为日后结交打好基础。
湖田窑和安庆窑是景德镇为的两大包青窑,名额自不用说,不需去抢,他们都要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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