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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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无知,才会因为某种光芒而追随某个人的脚步。小梁,如今你已长大了,该明白曾经仰望的不过是一种你心中认定为正确的、明亮的光彩,但那个光彩并不是我。”
梁佩秋轻笑:“我虽年幼,但并不无知。”
“也罢,只今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要开始对付我了吗?”
“王瑜不会放过湖田窑。”
“那是他,不是我!更不是我和你!!”梁佩秋站了起来,欺身靠近徐稚柳,“我只想知道,我和你,终究要成为对手吗?”
“若你愿意,亦可弃王瑜,入我湖田窑。”
“柳哥,别说了。”
梁佩秋再也听不下去了。
如果说黄家洲械斗、克扣瓷税和捐帖等事,还不能让她死心的话,那么倒窑事故里那条活生生的人命呢——那个不久前还抓着她的双手感激涕零甚而磕头致谢的加表工,十二岁开始做一伕半,苦学手艺,加表八年,晚来得子!
妻子羸弱不经事,孩子尚在襁褓中……就因他们这些上等人的权欲,一个家庭瞬时间分崩离析。
他和当初加害黑子的安十九有什么两样?他和刽子手有何区别?她还怎么自欺欺人?!
她的天上人啊。
她的神明啊。
她至正至洁的明月啊。
她闭上眼睛,胸前衣衫被潮湿的书所浸透,可这股凉意却远不上心间某种信仰撕裂所带来的彻骨冰凉,几乎快要将他吞噬了。
“最后问一句,那日在郊外保护我的人,是不是……是不是……”
她好似已经得到答案,久久没能凑出一句整话。而徐稚柳平淡如水的漠然,彻底击碎了她最后一点希冀。
“柳哥。”她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句道,“若你一直这样走下去,我们只能是对手。”
她回想前尘种种,仿佛一梦黄粱。
那人就在眼前,离得那么近,又那么远。
“若从此为敌,我……”我应当不会再仰望那片光芒了,“望你好自珍重。”divnettadv"
divnettadv"那句诗为: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有个学生在讲解诗意时,脸上好似洋溢着跟诗人一样的笑,还说自己老了后也要同诗人一样。私塾里笑作一团,我也不懂,只觉得那笑很明亮,很温暖,那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光芒。”
“后来每每怒斥我们不争气时,于夫子都会提起他,夸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相才,用十六个字赞他。”
至诚无忘,炳在日月;
烈气不散,长为雷雨。
“我当时还太小了,不知道他说着以后也要跟诗人一样的那天,竟是他在私塾读书的最后一天。夫子们极力挽留,他慨然而笑,潇洒离去。我读不懂那句诗,也看不懂他的风姿,可我以为,那恰恰才是他真正的光芒。”
梁佩秋眼里隐含热泪,“柳哥,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那日你出门时走得急,我怕从此再也不能遇见你,莽莽撞撞地碰倒了你,你非但没有责怪我,还送了我这本书。”
当时她盯着地上那本《横渠语录》,心里翻江倒海,无不是窥见明月的紧张和即要错过明月的急切。他却以为她喜欢,慷慨赠书,两袖清风地离去。
后来她在书中看见他的注脚。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不是你的志向吗?”
她本以为懂他,懂他的疲惫和勤勉,明了他的宽仁和正义,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偷偷仰望着他,带着胸臆间不曾明确却从不曾动摇的欣赏与笃定,这些年来从未改变过。
在得知他和阿鹞议亲后,她悄然隐匿到角落里。在得知他或可遭遇安十九的刺杀时,她冒着风雪不惜跑死挚爱的小马去给他送信。
从瑶里到景德,十年前到十年后。
任何时候,她始终为他而存在。
可他为什么变了?
那个至正至洁的少年呢?那个说要和诗人一样归隐田园的书生呢?他去哪了?!
“柳哥,你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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