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3页)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黑料不打烊看片
吴寅示意左右让开一条道。
梁佩秋就在万众瞩目下冲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喊:“他值得!”
他值得,再也没有比他更值得的人。她冲到花厅不管不顾地抓住徐忠的手,“徐大东家,我求求你,念在他与你叔侄一场的情分上,快,快跟我走,快让他们停火。”
徐忠被这年轻人一拽,不防其力道大得惊人,往前一个趔趄险些摔出椅子。纵然没有做好准备,他还是连忙撩袍起身,跟着梁佩秋小跑起来。
夏瑛抿唇不语。
此时安十九一声轻咳,张文思猛一哆嗦,好似终于找到游离太虚的神魄,立刻斥道:“放肆!”旋即招呼两名衙役,上前制住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民。
此时,尾随梁佩秋追来的王家父子,也在吴寅的刻意放水中,到了人前。
梁佩秋被一左一右钳制,按住跪下。王云仙连忙上前相助,巡检司人马也去阻拦县衙的官吏,吴寅直接被王进拔刀相对。
在双方僵持之际,梁佩秋钻到空子,奋力挣脱被王云仙抱住的一名衙役,从怀里掏出个物件高高举起:“立刻停火,否则、否则我就砸碎它。”
众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已经决定作为万寿瓷进献皇帝的春莺夏蝉青花碗吗?不是上交御窑厂收起来了吗?他从哪里拿回来的?
梁佩秋不理会对方的诘问,只反反复复道:“停火,立刻停火,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你们快给我停火!”
哪里还能见他?莫不是也失心疯了?安十九讥笑一声,一个两个的都让他觉得刺眼!
他照旧漫不经心把玩着玉扳指,声音却叫人冷:“都说你们势不两立,到底是传言骗了我,还是……人骗了我?”
他想起那个在雨夜亦不卑不亢的青年人,曾与他分庭抗礼,亦曾为他马是瞻,只锋芒过盛,到底是把双面刃,用着伤心又伤身,还要时刻提心吊胆,防着他什么时候倒转枪口。
幸好死了,一了百了。
最好烧得再久一点,连灰都不剩。
安十九想起来就高兴,只梁佩秋一言不地盯着他,那目光叫他不悦。他不喜欢被威胁,遂又问道:“若不停火,你当真敢摔御瓷?”
他声音一沉,自有浸淫宫廷多年的威严,是一种上位者自然而然的气势,仿佛吓住了梁佩秋。安十九又道:“王大东家,还不快把你的人带回去。”
王瑜纵然是想,夏瑛没有话,他何故听一个太监的号令?因下没有作为。
此时张文思再次“挺身而出”,给王进一个眼神。衙役们收到上司寒冰般的眼风,正要蜂拥而上,趁其不备抢夺青花碗,不想夏瑛出声阻拦。
一个是县令,一个是督陶官,衙役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梁佩秋忽而笑道:“真可悲呀,枉他夜不能寐,为景德瓷业呕心沥血,到了如今,你们竟然、竟然没有一个人……”
她说着,一个箭步挣脱王云仙的怀抱,直冲梁柱而去。
似猜到她要做什么,众人皆惊,王云仙第一时间扑过去,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少年两手抱着青花碗,头笔直地撞上梁柱,一个后仰,笔直倒地。
她脸上血迹斑斑,独独一双明眸,挟着宁为玉碎的决意。
此时已是隆冬,一推一搡间她衣裳半送,这时他们才现她只穿了一双单鞋,披着单薄的长衫。长衫是干净的月牙白,少有少年人能撑得起这个颜色,可她到底是小神爷,声名在外,而今又作赴死之姿,被满脸鲜红的血映衬着,像极书中为报家仇国恨而浴血战场的年轻战士。那不为瓦全的少年悲壮,叫在场中人万分震动。
她竟以死明志!
她竟不畏死!
“梁佩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后果你承担得起吗?”张文思怒道,“这是御用瓷,登记造册过了明路要送往京城的,你怎敢?你怎敢!”
若当真碎了,别说他了,夏瑛和安十九,乃至在场的这些家伙一个都跑不掉!
张文思浑如跳脚蟹,哇哇叫个不停。
其他人还沉浸在先前那一幕中,心口震荡,久久不能回神。
在张文思又一次亲自上前来抢夺青花碗时,
梁佩秋没有再躲,只死死抱住怀中的碗,喃喃失声:“他那样的人,你们又凭什么?”
你们见过他每夜巡视窑厂的样子吗?见过他雪天奔波帮瓷行老板们置办官帖吗?见过他信守诺言为黑子殓葬,为窑工鸣冤表不平的情义吗?见过他为生计所困被迫放弃仕途时周身的光芒吗?见过站在昌江边上,被风吹雨打矢志不移的坚韧吗?
那样勤勉的人,竟被你们活生生给逼死了!
不,或许凶手还有她。
梁佩秋不知想起什么,猛一抬头,嘴角浮现一抹啐血的笑意。
安十九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冥冥中似看到雨夜那双眼眸,叫他心惊肉跳,亦为之怒火焚烧。他几乎失去理智,上前一步迫视那双眼眸,势要撕碎其中掩藏的虚伪、嘲讽和蔑视,沉声问道:“他对你不屑一顾,你如此倾心交付,值得吗?”
梁佩秋微微低头。
🎁黑料不打烊看片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