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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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贵人又来相助,奈何天下也没有白吃的午餐,所有降临到身上的好运顷刻间变作了灭顶之灾,男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商昀西秀满面的好奇,但这些好奇任谁来看都会吓出一身鸡皮,他说:“你把你怎么堵着窗,里面的夫妇俩又是怎么挣扎的,好好给我再说一遍。”
男人看出了不对劲,打死他也不敢再说二遍,他接着连连磕头,”商小少爷,饶命,我不想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您……”
“这么害怕做什么?”商昀秀抬秀擦干净枪身的血水,吸了吸鼻子,温柔地哄,“按照我说的,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我就放你出去。”丝丝余温的枪口抵在男人的眉心,虚虚地点了两下,“别在心里赌我敢不敢杀人,这里是四隆巷,死多少人都不会有人在乎。”
“真,真的?”男子侥幸问:“我再说一遍,您真会放我走?”
商昀秀没出声,点点头等他开口。
男人干涩的喉咙咽下一口唾液,战战兢兢道:“当时,商时誉先被烟雾熏醒,他扶起季琬丘走到门边,可门已经被锁死了,他砸不开才来窗边,用铁锅砸碎了玻璃,我怕他真的逃出来,浇了汽油……”男人猛的意识到自己说太急,漏了嘴,瞪大眼望向商昀秀,“不是,不是……”
砰
他狡辩的话没能出后,枪声响得猝不及防,男人跪着直直向后倒去,手指头在动,商昀秀恨恨地又补两枪,“我就知道,不会冤枉你的。”
福祥过来拿走手枪,收进怀里。麻溜扛起地上的人扔车里,走了。
走时福祥应该说了几句话,商昀秀没听见,愣愣望着手里还带血的匕。他整只手都染红了,看着就像他自己的血。面色越惨白,直到耳边幻想出的聒噪求饶彻底消失,他才抬起另一只手,食指指腹慢慢悠悠划过刀面的红色液体。
警署不重视的案子他自己翻,警察不想动的人他自己杀。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当年涉事的人,一个都逃不了。冤有头,债有主,无论如何,他都会亲手了结洪锦文的命,这么些年,苟且偷生也该逍遥够了。
这个时候该是开心的,可商昀秀看着自己满手的血,看着自己从未伤人的手握着匕,意识到自己开枪动作的决绝,他便觉得百般委屈。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从下巴尖滑到匕上,鲜红的血荡漾开一圈淡淡的粉,紧接着,三颗,四颗,五颗……
“商昀秀!”
半掩的门被二爷从外一脚踹开了。
第25章二爷骂得好
青绿色翘漆的门重重撞在泛黄的土墙上,灰尘细屑乱舞。
商昀秀被这一声动静吓得一颤,手上把玩的刀锋不慎滑进食指的指腹,有刺痛,但是鲜血淋漓找不见伤口。
还没看清来人的脸,手上的匕便被夺走了,远远地抛在背后,金属擦地尖锐的脆声后,匕躺在触目的血迹中。
商昀秀抬眼,惨白的面是血染红的,他仿佛认不得眼前的人是谁,等对方更凶地喊自己的名字,他才从深不见底的噩梦深渊回过神,面颊滑下两行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清泪。
这泪跋履山川,从六年前噩梦的源头积攒下来,朝来暮去,姗姗来迟。
“傅荣卿……”他哑声呢喃,以此倾诉没来由的委屈。他憋着满腔酸辣苦涩,自省自己到底冷血与否。
浓重的血腥灌满整个房间,满地狼藉。他又想,傅荣卿第一眼看到时,是怎么想的……
“你要做什么?”二爷握住他的手腕,掐得很紧。血液淌在腕上会打滑,不紧一点就会像泥鳅一样溜走了,他问:“你拿把刀是想做什么?嗯?”
商昀秀说不出‘杀人’两个字,垂下眼睫,躲开对方的视线和呼吸,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心甘情愿接受批评的学生,安安静静站着。
身子本就单薄,再添上一点小磕小碰,别提多可怜。可他可怜吗?傅荣卿非但不觉得,还恨不能教训他两下。
“商昀秀,说话!”
商昀秀摇头,被对方捏着下巴,脸抬起来时,眼眶一圈又红又肿,他吸了一口气,喉结一滚,咽下仓皇,问道:“说什么,我该说什么?二爷不是看到了吗?”
“说你胆子有多大!”
“对,我的胆子就是很大,怎么样?你想怎么样?”商昀秀一反往常的温和,用力抽出手腕,准备去捡起地上的匕,刚弯腰下去就被扯了回来,傅荣卿一脚把匕踹得更远。
“傅荣卿…”
商昀秀莫名更加委屈,泪在眼眶蓄满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张张嘴,近乎无奈地恳求,“别管我…你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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