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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茶摊,没有茶摊西施,只剩颓败的神像与满地积水。李舒把两人放在地上,回头时看见了另一边山崖上的曲青君。曲青君拔出胸口石片,雨水混着鲜血,染红了她胸前衣襟。
两人目光対上,曲青君转头离去。
李舒的丹田有可怖的裂痛。
这让他想起当初被栾秋打落沈水的那一掌,也是这样痛,从身体内部往四肢百骸分散,蛇行般钻入血肉筋骨。
他被&1dquo;神光诀”所伤,连站起来都十分勉强,把人救上寻仙台,已经力竭。
寻仙台土地松软,李舒心道不妙,忙把自己救出的两个人往更高处拖。他先拖那个壮实的男人,再回头拖卓不烦时,脚下忽然一空。
他奋力把卓不烦甩到山崖,自己在大雨里落了下去。
此次来大瑀,不仅跟栾秋有仇,跟沈水也有仇。
金羌没这么多江河,仅苦炼门峡谷里有一条,李舒小时候在河里学会游泳,但从未在这么湍急可怕的水里活动过。
他落进水里,像落进一片沼泽。人不停、不停往深处坠落,窒息的疼痛密密地裹紧了他。
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1dquo;英则&he11ip;&he11ip;”
不是大瑀人。不是栾秋,是另一个声音。
&1dquo;好孩子,痛不痛?”
李舒睁开眼睛,因为哭得太久,一时间不出声音。
还未足十岁的他坐在石床上,冷得打颤。穿着灰褐色长袍的男人垂头看他,目光十分温柔,连抚摸他头的手势也极尽柔和。李舒喜欢听他的声音,低缓的、冷静的。
但有时候,那个声音意味着更恐怖的事情即将生。
&1dquo;想要成为大英雄,是要吃一些苦头的。”男人说,&1dquo;所有人都是从小孩儿开始练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痛。”
可是我最痛,只有我最痛。李舒想辩解,却不敢开口。他怕惹怒了他。
&1dquo;义父&he11ip;&he11ip;”他伸手去求一个拥抱。
男人把他抱起,用长袍裹住他,像抚慰自己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后背。
他熟悉如何対待一个渴望父亲的孩子,很快,李舒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但很快又醒来。他手脚被束缚,还是在石床上,许多个身着灰褐色长袍的人在周围,低头观察他。他怕得抖,有人轻抚他面颊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