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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容予脚步一顿,再下一瞬,被娇小身躯扑了个满怀。女儿家的清幽香气瞬间将他包围,仿佛顺着他周身每一处沁入心脾,拂去那一身倦怠风尘。
他唇角划开一抹笑意,好似划开这凄清的晨,令日出的曙光从那淡青色的天幕边缘挣出。只是很远,被楼舍屋宇挡得严实,何况昭昭一心只看贺容予,压根没注意到。
抱够了,昭昭在他怀里用力蹭了蹭,终于松开手。没见到人的时候,她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他回来。真见到人,不知为何喉头却微哽。
她眼眶酸,怕贺容予听出什么,低下头,往回退了一步,故作嫌弃的语气:&1dquo;脏死了,一身尘土味儿,早知道不抱你。”
自打她被贺容予带回来后,娇生惯养,吃穿用度皆是最好,养得她娇娇嫩嫩,对诸多事情都敏感。
贺容予却很满意她的变化,记忆中那个灰扑扑的小孩好像早不在了,他唯独记得那双眼睛。她的眼睛,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一双眼。
从他十几岁至今,断续有人试图替他说媒牵线。贺容予都拒绝得直接,不好看。
他的心里话是,眼睛不好看。不如他妹妹的好看。
但心里话只在心里讲,旁人也不配多看她的眼睛。
后来,便有传闻说,小郡王好美人。
他倒没辩驳过,左右关于他的传闻喧嚣,多也不多这一桩,少亦不少这一件。
只是因此引来不少麻烦,那些送礼的,由送金银珠宝,改为搜寻各色美人,送来中州王府。贺容予也借着这话,认真打量过不少人,只看眼睛,最后真真切切地应了自己那一句:的确不好看。
她们或许有无边的美貌,可眼睛太浑浊,写满了名利和尘世的纷扰,像一潭不清澈的水。
贺容予看向微垂着头的人,一边髻端整,另一边却零零散落。
他不由得好笑,伸手勾住她一缕丝,一圈圈缠绕在食指上,又慢慢地松开。
语气揶揄:&1dquo;我脏,你乱,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一双柳眉轻压,已经调整好酸的鼻头,但还有些呆愣,抬起头来,&1dquo;什么?”
下一瞬,余光瞥见他手心里自己凌乱的丝,顿时反应过来,莫名地羞恼:&1dquo;我&he11ip;&he11ip;”
她轻哼了句,把自己的青丝从他手里夺过来,干脆将另一边也拆了,随意地绾做一个髻,看向他。
&1dquo;还不是二哥,整整两个月,竟连一封信都不寄回家中&he11ip;&he11ip;母亲虽在佛堂,但心里也记挂着你的&he11ip;&he11ip;”她放下手,语句微顿,&1dquo;我也是。”
二人站在门口说话,时值五月,风还有些冷。昭昭说着话,经风一吹,不由哆嗦了下。她本来在房里待着,自然没穿太多。
贺容予没回答她的话,&1dquo;外头冷,进去说话。”
&1dquo;嗯。”昭昭一面往王府里走,一面觑向贺容予,几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