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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白一边骂，一边在心里给6时九道歉。

  他只是想触怒约瑟夫，并没有想波及到6时九。

  更何况，不论是人是鬼，都没办法直接定义好坏。

  6时九这样一直站在人类这方的进化者，自然不能纳入不人不鬼的东西。

  沈白一向很懂得怎么激怒别人，挑着别人的痛处说话。

  而约瑟夫，也确实被激怒了。

  他研究这个东西，并不只是为了一个人的永生。

  一个人永生，太过枯燥无味，毫无成就感。

  他要的是，强者进化，弱者淘汰，成立一个的文明。

  而他，就是那个创造文明，统一文明的人！

  但如果进化者的数量不足以成立一个文明，或者旧的文明不覆灭的话，那他，就只能成为一个罪人！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绝对不要背负上这样的骂名！

  “呵呵，你确实很会耍嘴皮子。”约瑟夫冷笑一声，“只是现在耍嘴皮有用吗？只会让你更快成为你所说的，不人不鬼的东西！”

  “把他抬过来。”

  约瑟夫吩咐着，径直走到病床旁的办公椅上坐好。

  郭川照做，扛起沈白，放到了病床上，然后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沈白没有挣扎，任由衣襟敞开，胸膛被贴上奇怪的检测仪器。

  “按照我的经验来说，体质强健和意志坚强的人，更有几率挺过这一劫。你的体质还不错，应该能有希望。”

  约瑟夫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满意的说着。

  然后突然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执着的东西吗？”

  见沈白露出茫然之色，他解释道：“可以是梦想，可以是执着的人或者事。它能让你不惧怕任何东西，包括死亡。总之，是能支撑着你活下去的东西。”

  “你有什么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吗？”

  听到这个问题，沈白脑海中划过了很多人的模样。

  父母的、李挺鹤的、朋友们的、以及和平家园所有人的面孔。

  最后停留在他脑海里的，是6时九和何曦的模样。

  其他人没了他，或许还能好好的生活。

  可是6时九呢？

  能走出来吗？

  作为丧尸的6时九，没了他以后，能和人类和平共处吗？

  如果不能，又没有理解他的人，那该是多么孤独。

  还有何曦，还那么小。

  虽然可能会不记得有关于他的一切，但沈白还是没办法放下这个孩子。

  他会担心其他人能不能照顾好何曦，会担忧何曦能否安全长大，好完成何鹰对他的嘱托，以及他对谢琳娜临死前做出的承诺。

  所以，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