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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皇上与安定侯翻脸,军政离心之事似乎只是一场被人刻意淡忘的涟漪。而此时望南楼雅间中,江充匆匆赶到,从袖中取出一份密函递给长庚:&ldo;王爷,您看看这个,我们在朝中根基未稳,这回可能是有些操之过急了。&rdo;那是一份奏折拓本,江充压低声音道:&ldo;大内流出来的,下朝以后,几大世家就通过王国舅,联名将折子递到了皇上那,恐怕是蓄谋已久。&rdo;长庚神色不变地接过来:&ldo;王国舅?他自己屁股擦干净了么?这段时间战乱纷纷,谭将军身死京城,便觉得没人追究他了?&rdo;江充将声音压得更低:&ldo;王爷,王国舅是太后母家,只要不谋反,皇上不会动他……再者当年那件事谁敢提?若是以此为由扳倒了王国舅,难道先帝不会落一个受小人妖女蒙蔽,残害忠良的昏君名声?子不言父过,皇上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办了王裹。&rdo;长庚面无表情,一目十行地将那拓本扫了一遍,忽然&ldo;咦&rdo;了一声。江充:&ldo;怎么?&rdo;长庚:&ldo;这东西不像是王裹那酒囊饭袋想得出的,谁的手笔?&rdo;江充:&ldo;哦,说来此人与王爷甚有渊源,当初方家不是还有意与王爷结亲么?这背后捉刀之人正是那方小姐的叔叔,当朝户部尚书方钦,原是元和十八年先帝钦点的状元郎,前朝唯一一位连中三元的,自小才名卓绝。&rdo;自从方钦接掌户部,一干事务井井有条,与军机处配合得当,从未拖过后腿,可谓是个能臣。可惜屁股决定脑袋,他生于方家,代表方家,注定是一块才名卓著的绊脚石。&ldo;半朝座师,风头无两。&rdo;长庚轻轻地敲了敲桌案,&ldo;旧时王谢堂前燕,也该往寻常百姓家里飞一飞了。&rdo;江充听出他话里杀机,心头一跳。☆、婚事那点丝丝渗透的杀机一闪而逝,还没等江充看个分明,长庚又若无其事地赞道:&ldo;方尚书确实有才,真乃治世之能臣。&rdo;雁亲王言语轻快,赞赏似乎也赞赏得实心实意,仿佛方才那一点说不出的杀机完全是江大人自己的臆想,只有&ldo;治世&rdo;二字用得十分微妙。方钦的折子直指隆安皇帝的心窝,他也不评论将流民归入厂房是好是坏,只揪住紫流金监管安全问题不放,甚至把顾昀也拖出来说事‐‐&ldo;数万玄铁营将士于前线浴血奋战所得,若不能善用,岂不寒忠臣良将之心&rdo;?顾昀约莫是不会太计较的,但李丰的逆鳞是妥妥地被戳中了,长庚劝奉函公在紫流金问题上让步的时候说过,自那英明神武的武帝开始,紫流金之于帝王家,便仿佛是另一部传国玉玺,何况景华园数代积累的皇家私库一朝付之一炬,自那以后,李丰只会更没有安全感。后面,方钦还条分缕析地列举了一长串紫流金售卖给私商可能造成的后果:比如开了这条口子,以后怎么鉴别私商手里的紫流金是从朝廷买的还是走私的?倘若外来走私紫流金价格更低,那逐利的商人理所当然会打着特许的牌子走私,民间私藏、私售、私运紫流金一事本就屡禁不止,往后不是更管不了了?再比如,要是不出意外,厂房产业总归比凡人一辈子寿数长,就算朝廷只给这十三民间义商特许权,他们的子孙后代怎么办?烧紫流金的地方往后只会越烧越多,否则必然难以为继,那么朝廷是要给他们子子孙孙都有特许权吗?子孙分家怎么办?厂房被人买下来怎么办?倘若紫流金的特许权也能买卖,那么将来歹人要私囤钢甲火机谋反,不也太方便了吗?但如果这种特许权只是一锤子买卖,对人不对厂,那以后这十三个怀揣特许权的人死了,厂房一散,不还是要流民横行吗?眼下这一代流民知道造成他们流离失所的是外敌,是朝廷管他们饭吃、给他们安排去处,但几十年后的再出流民,他们会怎么想?他们只会觉得是强制收回特许权的朝廷砸了他们的饭碗,这样一来,岂不是解一时危局,埋下无穷祸患吗?此外还有种种顾虑,不一而足,方钦最后用文雅的措辞总结:综上所述,鼓动将紫流金贩售给私商的人,要么头脑简单,根本是顾头不顾腚,只看眼前不想想将来怎么收场,要么根本就是根搅屎棍子,浑水摸鱼,不知安得什么居心。方尚书才高八斗,长长的一封折子,字字句句往隆安皇帝心上戳。&ldo;倘若这折子按着常规途径,先送到军机处,我们还有能力拦一拦,&rdo;江充叹道,&ldo;可是……唉,王爷,方家在朝中毕竟根基深厚啊。&rdo;长庚突然无声地笑起来。江充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只见雁亲王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ldo;方大人说得乃是当务之急的时政,并非歌功颂德的废话,其言又句句在理,并无不妥之处,就算送到军机处,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拦下?寒石,你那句话妥当吗?当军机处是什么地方,专门欺上媚下、弄权舞弊用的么?&rdo;他语气虽然温和,但话说得已经说得极重,江充悚然一惊:&ldo;王爷……&rdo;长庚神色微敛,淡淡地打断他道:&ldo;今日这话自你口出,自我耳入,不会传到第三个人那里,姑且就算了,但我不希望在军机处里再听见类似的话。&rdo;江充忙正色应道:&ldo;是,下官失言了。&rdo;长庚的神色温和下来,睁眼说瞎话道:&ldo;我这个人经验有限,遇上事城府与涵养都不足,拿你当自己人,嘴里也没个把门的,话说得轻了重了的,寒石兄别太往心里去。&rdo;江充连声道&ldo;不敢&rdo;。他被雁王一手提拔,别人都以为他是雁王心腹,但他自己却越发觉得看不透这位知遇之恩深重的上司。以方家为首的势力不会坐看朝中新贵借着国家缺钱的机会上位,必定会不遗余力地打压,这是肯定的。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江充心知肚明,这些所谓&ldo;新贵&rdo;恰恰是雁亲王一手扶植的‐‐从改革吏治……甚至更早,发行烽火票开始,这件事就已经在铺垫了。倘若他这漫长的铺垫是为了布一个局,那么最后指向何方?雁王殿下真的只是大公无私,所做种种都为了缓解国家一时危局吗?他真像自己一直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欲无求,只待外敌一退,便会立刻挂印回家当吃个皇粮的闲散王爷吗?要真是那样,他有什么必要殚精竭虑地铺这么大一张摊子?但倘若雁王只是用这一场弥天大谎欺遍世人,心里另有所图……他又能图什么?他是当今皇上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亲兄弟,也是大梁唯一一位亲王殿下,若想再进一步,也就只有……那个位置了。但这也完全说不通,雁王要真的有意皇位,当年隆安皇帝亲口传旨让他继位的时候,他为何要抗旨?退一步说,就算他当时推拒,后来又起意,那他何苦以亲王之尊得罪一干朝中重臣?正常的难道不是出手拉拢吗?江充一头雾水,颇为小心地问道:&ldo;可是殿下,就连下官看完这封折子,都对私商设厂一事充满疑虑,何况皇上?但若此事当真不成,那么且不说朝廷该如何安抚杜公他们这些于国有功之人,众多流民又该如何安顿呢?&rdo;&ldo;这你就想岔了,&rdo;长庚意味深长地笑道,&ldo;皇上看完以后只会对私商买卖紫流金一事充满疑虑,既然方大人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私商买卖紫流金不可行,我们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不就两全其美了吗?&rdo;江充倏地一愣。长庚:&ldo;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列位稍微早点到,军机处在朝会之前先议一议此事,别让我皇兄失望。&rdo;江充应了一声,起身告辞‐‐有那么一瞬间,他从雁王平心静气的字里行间听出了某种说不出的笃定‐‐好像他早已经料到了方钦这封折子,也早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但……既然有解决方案,为何一开始不提出来,非要绕这个弯子呢?这样除了提前激化烽火票新贵与世家门阀之间的矛盾,还有什么用?&ldo;哦,对了,寒石。&rdo;长庚叫住他。心事重重的江充回过神来,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忙洗耳恭听。长庚:&ldo;顺便叫他们给我炸二斤盐酥小黄鱼包好,我一会带回去,多谢!&rdo;江大人脚下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而此时,被隆安皇帝留下的顾昀也才堪堪赶着宫门落锁之前离开。四方战备调配要经安定侯看过才能上报军机处转呈皇帝报批,本来最新的紫流金调配方案在大朝会后就要交给顾昀,谁知皇上一留便将他留到了这个点钟,沈易只好一直等到了夜幕将临,正百无聊赖地打哈欠时,才看见顾昀慢吞吞地往外走来。&ldo;怎么这么半天?&rdo;沈易迎上去,&ldo;我还以为你又因为什么和皇上吵起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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