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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隆安皇帝放心的同时,也不免有点头疼,雁王平时待人温和体贴又没架子,办起事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兵临城下时他就敢把自己的尚方宝剑扔回来,如今管着军机处,犯到他手里的不管是谁,一概六亲不认。李丰:&ldo;此事不用说了。&rdo;长庚:&ldo;皇兄,江北之地流民众多,四面八方都有,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在朝中大谈特谈如何安顿他们,不也是纸上谈兵吗?既然现在诸公各自有理,谁也拿不出个章程来,不如由臣弟走一趟,回来再向皇兄禀报。&rdo;李丰眼角跳了跳,就在这时,一直当壁花的顾昀忽然慢悠悠地出列道:&ldo;既然雁王有这个心,皇上不如成全了吧,倘若江北贪官污吏横行,别人也不见得有分量压得住,要是不放心,臣可以沿途护送,不就是一点流民乱匪么,还不必放在眼里。&rdo;长庚一愣,没想到他突然出面,这可不是安排好的。沈易偷偷看了顾昀一眼,顾昀趁低头冲他飞了个眼色,实在是怎么看怎么没正经,沈易牙疼似的别开脸,感觉话本里的奸夫多半也就是这幅嘴脸了。这话任是谁说都显得又狂妄又不靠谱,单单从顾昀嘴里冒出来无比斩钉截铁。而后顾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个现成的借口道:&ldo;江南之地总归是要收回来的,臣正好要探一探前线情况,这两天本想上折子请旨来着,巧了,顺路送雁王殿下过去,保证把人给您全须全尾地带回来。&rdo;安定侯一出面,谁也不用争了。李丰隔日就下旨,以雁王为正钦差,督察院右副督察使徐令为副手,彻查江北疫情瞒报一案,安定侯沿途护送,顺带了灵枢院一人葛晨随行,探查江南西洋军的战备。从朝会上下来,方钦心里其实是气急败坏的,只是城府太深,人前不便于表露出来,只好自己坐在马车上面色阴郁,他文采斐然,曾为先帝盛赞,手腕卓绝,能以非长子之身挑起方家这根名门望族的大梁,在朝中左右逢源,自接任户部以来政绩卓著,就是军机处那浑身刺的雁王爷见了他也和颜悦色,人前人后多有赞誉……整日里却要与吕常等小人为伍。人言&ldo;君子不党&rdo;,可人又言&ldo;权势&rdo;二字一词,密不可分,无权便没有势,无势又哪来的权?自圣人门下登天子堂前,自然与那些靠着家世捐官混日子的酒囊饭袋不同,哪个不想建功立业,留一段佳话?倘若他不姓方,非投入雁王麾下,好好将这乌烟瘴气的破烂朝堂整饬个干净。可惜人是不能选择自己出身的,头三十年锦衣玉食,为家族所庇护,要什么有什么,后三十年就必定得为这个家族鞠躬尽瘁,囚困到死‐‐突然,马车骤然停下,外面的家人低声道:&ldo;老爷,吕大人拦车,说有几句话想同您说。&rdo;方钦脸色冷了冷,恨不能姓吕的赶紧去死,面无表情地僵坐片刻,方尚书将脸色调回和颜悦色的模样,掀开车帘半真半假地斥道:&ldo;狗奴才,懂不懂事,还不请上来,报什么?&rdo;家里下人给主人背锅背习惯了,诚惶诚恐装得可圈可点,将一脑门官司的吕常请上车驾,往吕侍郎府上走去。吕常一身冷汗黏在身上,进门倒头便拜:&ldo;方尚书救我一命!&rdo;方钦心里冷笑,面上却大惊失色地将他扶起来,装傻充愣道:&ldo;延年兄这是干什么?&rdo;吕常当然也知道姓方的装蒜,然而事到临头,找个救星只能紧紧抓住,不便计较态度,忙细细致致地将自家姐夫,如今的两江总督杨荣桂胆大包天瞒报江北疫情,清洗地方势力,将胆敢吃里扒外不服管的一干&ldo;异己&rdo;全部下狱,又派人封锁驿站,把进京告御状的秀才十八人暗杀在半路上,伪造成流民匪徒见财起意等事都交代了,听得方钦心肝肺乱颤,大大地长了一回见识。吕常哭诉道:&ldo;方尚书,下官隐瞒不报,并非是为自家亲戚,是为了咱们的大计啊,您想,皇上病急乱投医,连烽火票这种有伤祖宗颜面的东西都发出来了,倘若知道江北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再加上军机处煽风点火,弄不好真会应了那群贱商的意思,让他们弄什么工厂啊!&rdo;方钦看着吕侍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德行,心里好生腻歪,心想:&ldo;放屁!&rdo;面上却只是忧心忡忡地叹到:&ldo;你糊涂啊延年,还记得当年灵枢院的张奉函发疯要皇上开禁民间紫流金,被雁亲王将折子打回去的事了吗?雁亲王总跟那群酸儒混在一起你就忘了他姓什么了吗?他姓李啊,李家人再怎么样能允许一群民间商人倒卖紫流金吗?雁王根本没想拿那些商人做什么文章,他分明就是知道了令姐夫所作所为,以此为引,声东击西,趁机发作我们。&rdo;吕侍郎无言以对,只好嗷嗷哭,本就没什么颜色可言,这么一来看着简直是面目可憎,不顾方钦阻拦,又跪下来,磕头如捣蒜地一迭声道:&ldo;大人救命。&rdo;方钦不想救命,就想让他早点去死,便推脱道:&ldo;雁王身边有那顾侯爷,安定侯一句话能把江北钟将军的前线驻军都调过来,收拾不了几个府衙吗?延年,不是我见死不救,我也是鞭长莫及啊!&rdo;说完,仿佛悲从中来,跟着以袖掩面,愁云惨淡地抽噎起来:&ldo;想当年杨公与我同科登科,有同窗之谊,一起踏青游湖好不快活,如今各自两地为官,他遭了难,我不想救吗?&rdo;吕常:&ldo;……&rdo;来求人救命,反而把人弄哭了,也真算奇了,方钦不愧是心黑手狠的方家第一人。吕常心里咬了咬牙,脸上凄然道:&ldo;方大人,此事一旦牵扯大了,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我世代相交,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不能不管啊。&rdo;方钦的脸颊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吕常这句话戳到他软肋上了。方钦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通房所生,也不得宠,长到十来岁,跟哥哥们没怎么说过话,但这位方小姐少不更事的时候玩了一把大的‐‐跟人私奔未遂。其实海运开后礼乐崩坏了好多年,这事要是放在东边沿海民风开放的地方,根本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有那闲婆痴汉的议论几句就算了,弄不好还会有人夸这女子小小年纪颇有胆识‐‐那么多洋女人露着后背上大街也没见家里谁有意见。可偏偏是方家。自元和年间开始,朝中渐渐形成了一种风气,民风越开,世家门槛里便越是守旧,好像不这样就不能体现其清贵体统似的,方家这点事出得可谓十分打脸,本想直接关上几年送到寺里出家,但正赶上当时吕家有意攀附,见此机会心头暗喜,苍蝇遇上粪一样忙不迭地扑上去,最后,吕常一个花钱捐官的堂弟娶了方小姐。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家族统共这么几家,互相聘来嫁去的,谁和谁都有点亲戚关系,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吕常的话是提醒,也是威胁。方钦不哭了,缓缓直起腰来,端详了吕常片刻,心道:&ldo;区区一个小小侍郎,胆敢威胁我,此人不能留。&rdo;&ldo;吕公请起,&rdo;方钦沉吟了片刻,缓缓道,&ldo;我还是那句话,此事求谁也没用,想有转机,还要从雁王殿下身上下手。&rdo;吕常一听,又把话说回来了,脸拉成了一截苦瓜:&ldo;可那……&rdo;方钦竖起一只手打住他的话音,用小桌上的茶壶倒出了一点水,口中压低声音道:&ldo;雁亲王何等样人,整个国库都从他手中经过,会看得上你那仨瓜俩枣的孝敬?再者有些男子生性好洁,不愿那些闲杂人等近身,不好渔色也不稀奇,你搜罗的那些庸脂俗粉又不是什么绝色,我都看不上,何况雁王?&rdo;吕常愣了愣:&ldo;那……&rdo;方钦蘸着茶水,在桌上缓缓写了&ldo;黄袍加身&rdo;四个字,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了呆住的吕常一眼,伸手将桌上的字迹抹去。吕常瞠目结舌良久,一屁股坐在旁边,嘴唇颤抖了几下:&ldo;方大人,这可是……这可是……&rdo;方钦冷笑道:&ldo;可是什么?你又待如何?像杀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秀才一样中途截杀雁王爷?你当安定侯一天到晚在朝会上声也不吭一个,就真是摆着好看的么?还是真以为令姐夫能在江北一线一手遮天,让钦差无功而返?要真是那样,那妖僧的信是怎么送到军机处的?当今眼里不揉沙子,想当初一个翻脸,连安定侯也说关就关,你真当他会对吕家‐‐对我们这些人念旧情么?&rdo;一炷香的时间后,吕常魂不守舍地从方钦的马车上下来,游魂似的进了吕府。方钦对车夫吩咐道:&ldo;回府。&rdo;他漠然地在车里点上熏香,好像想把吕常的味道全部隔离开似的‐‐该让有些人知道,世上不是有了共同利益,就能随意摆布他人的。车厢中青烟四溢,方钦端坐一边闭目养神,心道:&ldo;要是能顺便把雁王拖下水,那就可谓是一箭双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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