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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时,哪里还会存有理智,他能宽恕她吗?她又能原谅自己吗?棋局已死,穷途末路,彼此伤害。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很犹豫,我想避开那些比较现实和黑暗的东西,又渐渐不满足于虚构的美好。这样现实的沈炵大家会讨厌吗?那就原谅我的任性吧。(__)嘻嘻……之后还是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写下去。☆、要有多爱简单的线条,暗沉的色调,一种淡淡的压抑充斥着电脑屏幕,龚娉不断移动鼠标,专注于黑暗中那点可疑的光亮,她猜不透,只得困于一处,停滞不前。抬手将鼠标移至右上角的叉处,食指欲点,却被人出声打断。“又要看攻略?”沈炵立于她背后,看着她手边的便签本涂满了圈叉箭头,连手机里都存上了攻略图片,俯身按住了她握着鼠标的手,“这么玩,还有什么意思?”“有攻略都要研究上半天,让我自己想,一辈子也通不了关。”龚娉扭头就看见托盘里的零食,拆了包装吃得开心,见沈炵递水过来,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继续对付鸡爪,“你玩了多久才通关的?”“几个月前玩过,没通关。”沈炵抽了张纸巾递给龚娉,在她吃到第三个的时候出手制止,“少吃点。”“你不是看着眼馋,自己想吃吧。”龚娉不知道这个人忍耐的限度在哪儿。守着秘密,自律克制,明明有捷径,能很快揭开答案。忍着疼痛,沉默掩饰,明明会软弱,也希望得到关心。“你不着急?喜欢一样东西,不该是专注着魔,恨不得立刻通关?”“都像你这样,还要游戏规则干什么?”动了下鼠标,点开了几个线索,并不点明,又让她自己去想。“这么明显,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切,这么厉害,怎么不干脆一下玩到结尾。”他什么都不说,龚娉一看就懂才怪了,“推荐给我,结果自己只是半吊着,这样也叫喜欢吗?”“游戏享受的是过程,解谜游戏没有玩第二遍的道理,所以每一步都用心,才不会错过乐趣。”沈炵厌恶地挪开桌子上的泡椒凤爪,小林这家伙实在让人无语,送这东西来,龚娉一见先愣后就笑翻了,直道,“沈炵,你这爪子,果然是泡椒的,卤的,酱的还真都不像。”有提示,通关只是按部就班,龚娉看着画面中两个机器人携手逃离,长吁了口气,可正如沈炵说的,这样,快乐吗?人生这场游戏,她要的又是什么?是要赢?或只是必须继续?只为始于此,止于斯,一个无谓的过程?电脑屏幕再次回复到初始时的黑暗中,简单而短促的一声撞击过后,飞碟落下,之前的努力就这么白费了。“这算什么结局?搞了半天,都是白搭。”龚娉诧异地看向沈炵,“居然不是胜利逃脱,双宿双飞。”“所以说,过程比较重要。”沈炵低头,将唇触及那抹温热红润,终究不舍,予以深吻。对她用心到几乎是小心,就怕错过,或是伤她一点。夜半,龚娉没由来被窗外的一阵响动弄醒,扭头看一旁的沈炵倒是还睡得沉,用拇指揉了揉他的眉心,一片平滑令她心安。几天休息下来,显然是有用的,他的身体状况好了不少,胃口好些了,晚上也不会如之前那样因为不适而总是皱眉,睡得自然安稳些。支着头打量了一会儿,脑海中突就冒出一个疑问,她顿觉惊愣,继而苦笑。你不是不喜欢这个人吗?这样的喜欢,还不是爱吗?起身随手取了件外套披上,又俯身将他肩头的被角压实,才转身出了卧室。睡不着,便下楼到院子里走走,月光洒落一片盈白,一步步,步入一片清冷浅暖中去。她嫁给沈炵,算得上嫁入豪门吗?好在没有那么多的狗血恩怨。只是沉浸在空旷平和中,她却还是会觉得有些冷,伸手,握不住光。不知不觉,就转悠到后院,牙白栏杆围着,直通沈却他们的卧室,龚娉回过神来,想要折回,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似还夹杂着几声呕吐声,却是小心压抑。抬头看去,就见一抹身影倚靠着栏杆,弯腰弓着身体,几乎要没入黑暗中。她立了许久,待那人缓过来颓然坐倒在一旁的躺椅上,才敢挪动脚步,快步去侧屋取了条薄毯出来小心替他盖上,未料想,他竟会一把握住她的手,唇畔的笑意低弱,透着苦涩,却亦是满满地眷恋,哑然开口,“小缘。”龚娉掌心被一片冰凉充斥,倏地,一种熟悉的心疼直入了心底。恍惚间,倒是寻出了缘由,沈炵像他,何止相貌?“爸,是我。”“娉儿?”沈却闻言松开她的手,抵住胃部的拳头却一时松不开,好在可藏匿于薄毯之下,怎么会认错?明明痛不至此,“今晚的月色可好?”“嗯。”龚娉在风口处坐下,月色虽好,夜风却冷,“爸陪我坐会儿,景致就更好,要不我去泡壶热茶?”“不用,别吵醒他们,这些天他们都累了。”沈却闭目,脸色在月色映衬下显得越发苍白,眉宇间褪去了冷,只余下丝不易察觉的温软,声调低缓,“他的手,怎么样了?”“已经收口,好的差不多了。”龚娉欲言又止,终是想不明白。分明关心担忧着,那晚两人相对时,沈却开口却是,“自己切到了手?医生连刀也不会拿吗?”“他小时候总爱跟在我身后跑,我听到咚的一声,就知道是摔着了,我会说,怎么连路也不会走?”沈却回忆,看不见,亦能感觉到他的委屈难过,只是从不曾回头,“两三岁的孩子,他倒不会哭,很快就会自己爬起来,泡泡要是摔了,就有本事哭到我心软抱她为止。”“没有心软,却是一样心疼的。”不是不爱,只是爱的太深,矛盾愧疚中,爱到无措。“爸,沈炵他没有生你的气。”“娉儿,如果有一天他再摔倒,扶他起来,陪着他吧。”似是痛的厉害,沈却皱眉停顿了良久,夜深风冷之际,龚娉亦能看见冷汗不断顺着他的额角滑落,龚娉侧头回避,只觉风顿时迷了眼,满目涩意,惹得鼻尖泛酸。“小缘总以为,我是因为自己童年的经历所以才对沈炵这般疏离,我只是……害怕。”沈却斟酌着,终究化为一丝苦笑,无奈却是牵念,“他确实很像我,所以我知道,一旦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无法解脱的执着怕是只会化为偏激,自以为是地想着,我这样……是为他好。”龚娉低头,不知如何回应,她似乎总有意无意的逃避同沈却接触,她会感到害怕,听着他说话,仿佛是被海草缠绕住脖子,要被拖入深渊般,有一种冰凉的疼痛和不可预知的恐慌。抬眼,却见程缘不知何时已披衣站在一旁,淡紫色的披肩被风吹起,她的身影没入夜色中隐约透着丝丝单薄,她却能坚定地站在那里,守着一个人,看着他痛,替他痛着,落泪无声。龚娉看着程缘扶沈却回房,执子之手,相携相伴,可是圆满?可为何望着他们的背影,她内心翻腾着的冰冷未消,依旧尖锐锋利如冰刺。这要有多爱,这样爱着,又该有多痛?回到房间,沈炵还是以原来的姿势蜷在被子里,掀开被角在他身边躺下,一身的冰冷才觉得消了些,忍不住更贴近,小心挪着身子却还是扰了某人的好梦。沈炵潜意识地抬手拥住身边的人,并未转醒,直到被冷意充斥,才清醒过来,睁开眼就见龚娉埋头直往自己怀里钻,双手紧紧箍住了自己的腰,难得见她撒娇的模样,不免失笑,“怎么了,睡不着?”“有点冷。”耳朵就紧贴在他的胸口上,龚娉能够听到在他说话时,胸腔因震动而产生的嗡嗡回声,曾经这个人也被她列入不可招惹之列,如今却觉得安心妥帖,犹如儿时,父母相伴,“沈炵,你会陪着我的,是不是?”他给了她一个家,让她又起了贪念去奢求圆满,明明刚才沈却说的是让她扶持陪伴沈炵,此刻她却只想由着自己任性。“傻丫头。”沈炵用力拥紧了怀里的人,努力控制着呼吸频率,这么多年,想听的话,无非是这样一句。不是“哥,你一定要照顾好爸呀。”亦或是“灯灯,妈没有难过。”又或者“沈炵,不要让你母亲她们担心。”终于有个人,是接受,而不是将他的关心托付给旁人,可以……全然想着他。龚娉觉出他一丝反常,慌张抬头,果然见他紧皱着眉,亦不自觉跟着皱起眉头,“不舒服了?”“可能是对你的突然肉麻有点适应不良?”沈炵握住她在自己腹间胡乱摸索的手,低声安慰“哪里会动不动就不舒服?”“前两天也不知道是谁,一回来就窝在沙发里像只灰白的土豆。”她不想看他那样,她不知道牺牲的程度该是多少,严柔那样?程缘那样?那样,要有多爱?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到?“沉默是件很可怕的事,挖空心思,看到的怕不是悔,就是恨。沈炵,别让我一层层地剥土豆皮,我没有勇气,也没有那个毅力。”“那不削土豆你准备做什么?”沈炵感受着她的体温逐渐回暖,本想问她刚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却终究是沉默,一个人的沉重摊成两份,就会变轻吗?还是顺势蔓延,化为沉痛?他会陪着她,只想逗她开心,不想看她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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