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青龙版卷 敦煌7821（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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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皇帝委派我联络大月氏，希望能从西边出兵，配合汉朝夹击匈奴。”

“请以最快的度离开，”女王扭过脸，“直到听不见阿姆河的波涛声为止。”

张骞诧异地问“为什么？”

“我们正在祈祷和平，可是，你却叫我们去打仗！”

张骞说“匈奴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汉朝皇帝听说你父亲被匈奴杀了，才派我带领百人翻山越岭跋前来联络。若不被匈奴人扣押十年，当你们还在伊犁河流域及伊塞克湖畔游牧时就见面了。得知贵部南迁，我并没有放弃，经过大宛、康居，辗转而来，这难道不是最有诚意的表现吗？虽然我曾经被迫娶匈奴女人为妻，虽然经过大宛和康居时我也娶了他们的女子为妻，但是，我现在还不是站在出使的目的地吗？”

女王望着天边奔跑的云团和野马，深情地说“这里水草肥美，部民安居乐业，这是我的最大诚意！如果是动战争的目的为了这些，那么，我们已经得到了。”

接着，她载歌载舞，哼唱史诗。每唱一句，部族人集体迎合，气壮山河。黑夜降临，祭祀结束。女王现张骞仍然手持竹杆，孤零零站在旁边。

“你怎么还在？”

“我的使命还没完成。”

女王想想，说“你可以长期居住在我们的土地上，但永远别提打仗。除非哪天‘sacake’长了翅膀！”

“什么是‘sacake’？我不懂。”

“这是从大夏学来的吐火罗语，意思是‘狮子’。”女王快乐地笑笑，“这句话还可以这样说‘除非公羊产下羊羔’！呵呵呵。”

“我们共同的敌人匈奴王也曾这样说。”

“哦，是吗？”女王笑了，“请你抬头看，在月亮身旁绕来绕去的云团，还有土地升腾的气息，无处不在，汉朝人称它们为野马，对不对？”

张骞点点头“就是。”

“我们把野马称为‘k1yom’，用你们的语言音译作‘昆仑’，”女王饶有兴趣地说，“在大夏，‘samane’（沙门）把它们称为泡影。不管野马还是泡影，都没有真正的主人，是吗？我们曾经与匈奴为敌，不因为他们抢劫虚无缥缈的泡影、野马而是牛羊、草场和人口。汉朝同匈奴打仗，难道是争夺野马？”

“为了被抢的人口和铁器。”

“公羊不会产下羊羔，狮子也长不了翅膀，这是真理。它既不同于野马，也不同于牛羊、人口和铁器，这让我想起文字同语言的关系。大月氏有语言，没文字，而这种部族存在形态如野马、泡影，存在和消失都无可把握。当初，大月氏遭受匈奴攻击时不得不与伊犁河畔的塞种人交战，并抢占了他们的家园。之后，乌孙人再次攻破大月氏，我们只能南下，拼死争夺塞种人居住的粟特地区。现在，这片土地的主人是大月氏。可这种地位能持续多久？既然大月氏能够不断驱逐塞种人，既然塞种人能够消灭阿姆河南岸的巴克特里亚建立大夏国，那么，大宛、乌孙会不会在图谋我们的领地？如果我们战败，又要从抢夺大夏土地吗？在下一场战争中，谁能保证大月氏能继续完美存在？”女王眼含热泪，走到他跟前，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弯下腰，诚挚地说“稽粥曾经杀害我的丈夫，把头骨当成饮器，难到要我以同样方式复仇吗？难道要大月氏都把匈奴人的头骨用来饮酒吗？不！现在，根本不那样想。可敬的使者，我很尊重您的品德和勇气，请您留下来，帮助大月氏的语言找到属于它们的家！”

张骞惊讶地问“您是说，要我帮助你们创造文字？”

“对！以前，月氏从汉朝换来铁器，以为它可以给我们以安宁，结果呢，它被匈奴人全部抢走，并且铸造神像帮助它们……只有文字才是锐利武器。您能从遥远的东方到达这里，这表明，您有足够的智慧。”

张骞沉思良久，说“这件事很有意义，可是，那不是我的使命啊！”

“如果您答应我和部族的请求，那么，文字创立之日，就是您受任大月氏之日！那时，昭武九姓人用最纯粹的黄金为您铸造宝座，请犍陀罗最优秀的工匠为您制作王冠！用最珍贵的宝石镶嵌！”

“……”

女王诚恳地说“在很长岁月中，大月氏将会背诵民族史诗的人奉为领，我们曾经以为，人只要有口和耳朵就足够了，可是，无数残酷战争和颠沛流离的生活昭示，必须有文字像牢固的城墙那样守护心灵。”

“在使命完成前，我不会做别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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