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白虎版卷 向导变为国王7831（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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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师说“当我们雕刻狮身鹰柱头时，根本没有去想这是希腊还是犍陀罗。”
“那么，我能看到一件全新的艺术品吗？不管是贵霜王还是普通百姓，他可以有这个愿望和诉求。除非你们缺乏接受挑战的勇气和能力。”
“……”
“当然，你们可以继续轻车熟路地按照既定模式来做工，挣钱，”迦腻色迦淡淡说，“我只是建议，而非强迫。”
他和随从们走了。
突然，雕刻师中跳出一位妇女，大声说“我接受挑战！”
大家都楞了。
迦腻色迦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风格’，来自鄯善，最初想学建筑，后来却迷恋上了雕塑。可是，希腊雕刻师拒绝收我为徒。默默等待中，我守望三十年，对他们的工作、情绪、状态、创意都很熟悉，所以，仍然是他们的徒弟，有资格代表希腊雕刻师接受挑战，我有能力完成迦腻色迦期待的艺术作品。”
“如果真的能产生这样的作品，那么，我就放弃信仰祆教而皈依佛教！”迦腻色迦说，“我可以等待十年。”
“不！应该是二十年。二十年后，远远地，当您还没有进入犍陀罗城，就可以看到独一无二的巨大雕像，”风格对雕刻师说“我诚恳邀请大家共同来完成这件作品。这期间的所有开支，全部由我个人来承担。”
根据风格要求，犍陀罗城主将阿育王时代次接待佛教使团的孔雀山相赠。雕刻师不相信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风格能完成这件巨大作品，都持观望态度。风格率领石匠从山脚开始雕刻，风雨无阻。四年后，饰有莲花、狮子的底座被雕凿出来。六年后，赤裸的佛足形成。八年后，佛陀袈裟逐渐从山体中显露。雕刻师看出其中不足，主动修改，完善，使狮子的卷毛与神态都洋溢出希腊的优美典雅，使长衫褶皱、线条更加流畅、自然、和谐。为了让工匠准确把握，风格特意购买两匹来自中国的丝绸，在和煦春风里飘展，供他们参考。雕刻师则精心雕刻长衫回旋的裙裾、垂落的衣边和裸露的脚部以及足底的波浪纹，很自然地，这些使人想到希腊海神。风格接受这一点，不过，她在腕部增加了瑟瑟珠圈。接着，是希腊式浪漫轻盈与大夏式粗犷豪放结合的长衫主体，它占据佛陀像主要部位。从肩部倾斜而下、直达小腿处的长衫纹路如同瀑布飞流，轰然有声。雕刻师把他们想象成亚历山大战无不胜、横扫世界的马其顿兵团，风格则理解为释迦牟尼撒向众生的博大爱意和慈悲关怀。雕刻师让佛陀两手轻举，托着垂成篮状的长衫，有意把人们的思想引入对救世主阿波罗的虔敬。而风格则着力表现佛陀大公无私、普渡众生的诚意和决心。
十年后，雕塑工程进展到了胸部和肩部。已经有佛教徒和居士从各地前来观瞻。
迦腻色迦对风格说“英雄的胸膛和面目表情不同于常人，雕刻师无法凭空想象亚历山大、阿育王或佛陀、阿波罗的形象。这样吧，汉朝人不断掳掠我们的野马，必须教训他们。我派能征善战的贵霜将士翻越帕米尔高原，与汉朝班军团交战，你们可以随行，在实战中筛选最适合的模特。”
于是，七万贵霜大兵远征西域，进攻班军团。班收获稻谷，坚守城池。贵霜士兵兵在城外唱歌，跳舞，喝酒。他们在城头观望，并不理睬。两个月后，贵霜人缺乏粮草。他们向塞种人建立的龟兹国求援。龟兹王提出用希腊雕刻师交换粮草方案，令将士非常愤怒，他们前往抢劫，被班伏兵围困，几乎全军覆灭。最后，迫不得已，求和，向汉朝和龟兹各赠送五位优秀雕刻师，然后返回。迦腻色迦没有怪罪出征将士，他亲自率领队伍北征帕米尔地区和锡尔河流域，请雕刻师们观瞻。打几场胜仗，队伍抵达克什米尔，世友、马鸣、胁尊者、龙树等各地僧人前来劝他停止战争，并且由世友主持，召开佛教大集会，对佛教三藏重新修订和解释，形成2oo卷的《大婆沙论》。雕刻师们则从大集会中找到灵感，进入创作。迦腻色迦非常高兴，号召士兵继续北征，以接连不断的胜利鼓舞艺术家。可是，越来越多的士兵表现出厌战情绪，表示宁可在雕刻中消耗生命，也不愿通过打仗获取名誉。于是，他们纷纷逃离部队，汇集到石匠队伍中。不几年，他们完成胸部和颈部雕刻。最后，是庄严神圣头部。
北征队伍经过艰苦征战，到达阿姆河畔。迦腻色迦卧病不起。风格和希腊雕刻师在古老的大月氏祭祀地追上他们。
“尊敬的贵霜大王，我们已经把孔雀山变成佛陀像，符合您对创造新颖范式的要求。”
“哦，很好，那是我二十年前的想法，”迦腻色迦淡然地说，“现在，我希望你们继续这样做，在帕米尔，昆仑山，祁连山，鸣沙山，天梯山等等，凡是有山崖的地方都进行雕刻。不过，谁也不能动摇士兵信念，因为我们都是属于战争的野马，是会移动的雕塑……”
雕刻师们黯然离开。夜里，迦腻色迦在沉睡中被部将所遣刺客闷死。他最终也没能看到屹立在犍陀罗城外的巨大佛像全貌——太阳照射下，头戴希腊式王冠的佛陀闪闪光。佛像笑容静谧安详，好似和谐温润的海面，肩膀开阔稳健，犹如广袤平坦草原。而在晚上，佛陀变得眼窝深陷，形容枯槁，让人们常常想起苦苦征战的迦腻色迦。
后来，风格带领徒弟经过克什米尔、疏勒、于阗、精绝、且末回到鄯善，沿途塑造很多犍陀罗风格佛像，并且绘制出美丽生动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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