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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额前刘海跟着被水沾湿。几簇丝贴在白皙皮肤上，叫人不太舒服。连带眼睛也染上了莹润水汽，看起来湿漉漉的，无辜又怯怯，像风雨中的脆弱花瓣，毫无韧劲。

  颜北栀不喜欢自己这副样子，顿了顿，用力闭上眼睛，抑制住油然升起的焦躁感和某种被催的冲动。

  不可以。

  不可以那么做。

  没有意义。

  ……

  片刻后，颜北栀深吸一口气，擦干脸，开始试图处理那块口香糖。

  时间过去太久，口香糖已经风干。

  结成一整块，硬邦邦的。

  颜北栀用纸巾包住，想要把它从头上拉下来。

  但口香糖粘上去时，应该是一个很黏的状态，所以才能将头丝牢牢地贴在一起。她扯得头皮疼，依然弄不掉。

  不得已，只好在纸巾上沾点水，再试。

  结果，风干的口香糖遇到水，变得粘稠，面积更大，愈难以处理。

  颜北栀停下动作，低眉敛目。

  半晌，她从旁边抽屉里找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几刀，将所有粘住的尾部分全数剪断。

  干脆利落。

  –

  次日是12月31日，全年最后一天。

  岁聿云暮。

  海城最低气温也适时地坠入零下。

  清早出门前，陈丹彤终于现了颜北栀的变化。

  她表情明显有些惊讶，“你剪头了？”

  颜北栀低低“嗯”了一声，动作不停，继续穿外套。

  “这么突然？”

  “还好，年想换个型了。”

  她摸了摸头，顺手将背后被压住的尾从外套里勾出来。

  颜北栀原本是黑长直平刘海，长度到腰上几寸，出门就梳个高马尾，是最平凡不过的女高中生型。但架不住人皮肤白，脸型流畅，下巴尖尖的，找不到缺点，什么普通型都能衬得漂亮精致，清水芙蓉似的。

  现下，她将一头长绞了个七七八八，脸颊两边的头堪堪只能盖住耳朵，顺着下颌线延展，若有似无地露出耳边一截脖颈，往后才变长。

  不过，最长部分也只是过肩一点，勉强才能梳出一小撮马尾辫。

  比之前，脑袋好似陡然轻了很多。

  理师说，这个型是公主切加狼尾的结合版，近几年很流行。

  她自己下刀的位置不好，刚好把鬓角下面一段也剪短了，如果不剪公主切，就只能整个儿剪成短，否则耳边少掉一截头，看着会很奇怪。

  颜北栀并不怎么在意，点点头，让他看着来。

  此时，被陈丹彤盯着看了许久，她才开始迟疑：“……很奇怪吗？”

  陈丹彤：“没有，很漂亮。”

  只是，型显得她脸更小、更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