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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们松开手，钟明默默地走回车里，印风便也默契地去开了副驾驶坐进去。他直到此刻，才觉得整条右腿痛如刀绞。他虚弱地靠在座位里，两眼都有些无神。钟明发动了车开远，半晌，终于看了印风一眼，他抽了纸巾侧过去揩拭了他鼻尖，又试了试印风额头的温度。钟明道：&ldo;你发烧了。&rdo;印风点点头，摁住他盖着自己额头的手掌，说，&ldo;恩，我冷。&rdo;恢复任非云坐在病床前，给毒龙削了一只苹果，而后便放在一旁，&ldo;胆子挺大。&rdo;毒龙没受多大的伤，可此刻躺在那里，确实是气息奄奄的样子。他的手腿，以后都用不得力了。苹果在空气的侵蚀下慢慢发黄。毒龙看了看那只苹果，忽然哑着嗓子开口道：&ldo;我跟了你四年。&rdo;任非云点头，&ldo;你很努力，我看得见。&rdo;毒龙闭上了眼，牛头不对马嘴地答道：&ldo;那天我让印风给我跪下了。我觉得值，亏得在车上的不是他，如果他死了，也就没法给我跪了。&rdo;任非云不是不难受的，关于毒龙，他是的确很惋惜，也好在了这份惋惜，让他拾着旧日的情分，命人把毒龙送去了医院。此刻他站了起来，在毒龙的床前俯视着他，以一种绝对领导者的姿态。毒龙毫不畏惧，&ldo;如果那会儿他死了，你能拿我怎么样？&rdo;任非云皱着眉，怒极反笑，&ldo;没错，如果他真的死了，我还真不会再拿你怎么样。你可真了解我。毒龙似乎有些骄傲地笑了，&ldo;那是，否则也不会在你身边待这么久。&rdo;任非云站起身，犹豫了很久，才弯下腰替毒龙掖了掖被角。这个动作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含义，他只是忽然想做。任非云想做的事，往往都是立即执行，刻不容缓的。而任非云掖完被角，便往门外走去，同时不回头地说：&ldo;你手底下的人，自愿跟你走的就都带走，你手里的场子我交给别人打理，那么，再见。&rdo;毒龙被子弹穿了孔的右手微微抬起了一点又落下，可是没有人看见。周清在第三天醒了过来。当时印风正背对着他坐在窗台上抽烟，手一抖，烟灰在风里吹得老远。印风花了许多钱，弄了单人单间的病房，这时的电视机里，正在放一部狗血的穿越剧。周清忽然就出声了，眼睛亮亮的，&ldo;这姑娘谁啊？可真漂亮。&rdo;印风看着窗外愣了半晌，才回头瞪着二胖：&ldo;你……你醒了？&rdo;二胖皱了皱眉，身子似乎想动弹，不过稍一动作，他便挤出了满脸褶皱，&ldo;哎呦，我操，疼，疼死了，操。&rdo;印风仍是傻傻地，&ldo;这……这就醒了？&rdo;周清嗓子很沙哑，舔了舔嘴唇，&ldo;口渴啊，怎么这么渴？&rdo;印风如梦初醒般跃下窗台，把多余的烟头往周清嘴里一塞，便去倒水了。周清吸了口烟，喝了口温水，这才皱着眉头说，&ldo;我记得我被车撞了。&rdo;印风点点头，&ldo;差点就废了。&rdo;大概是由于身体虚弱的缘故，周清脸上的肥肉也不抖了，这时看起来，脸颊鼓鼓的，配上那小鼻子小眼睛，竟也有几分可爱。周清哭丧着脸，骂了一句，&ldo;操，怎么这么倒霉。&rdo;印风不打算多说，于是只拍了拍那肥壮的脸颊，&ldo;没事儿就好，你等着，我去喊医生。&rdo;医生详细检查一番后，表示了二胖先生康复前景的肯定，并且对印风钟明夫夫终于可以睡个好觉表示了恭喜。周清看着刚从公司赶来，满脸憔悴的钟明，和一边头发都黏腻在一起的印风，&ldo;你们这几天都没睡觉吗？&rdo;印风拍拍周清的肥脸，&ldo;老子爱你啊，你不活过来，我怎么敢睡觉。&rdo;钟明也很疲惫，不过相对印风要干净清爽许多。此刻显然是松一口气的表情，就见他全身都放松了靠在沙发上，喃喃道，&ldo;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了啊。&rdo;印风捂着肚子踢了钟明一脚，&ldo;大狗，我饿了，你去给我买蟹黄包。&rdo;钟明立即站了起来，并且掏出钱包看了看数目，&ldo;现金不够了，你给我点钱。&rdo;印风直接掏了张红的，又道&ldo;多买些&rdo;，钟明便屁颠颠地走了。周清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慨叹道，&ldo;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啊，&rdo;他有些喘，呼吸了两口，道，&ldo;如果我一醒来见到的是美女，那该有多幸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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