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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骨南对此诘责倒也不惧,取出阔连所写表章,念道:“朕祖宗本出帝胄,远祖咸为帝王,继承中原之统,仁风义政,法度仁厚,心知兵要,手握乾符,当太宗率兵拯难,大举义旗,悉降诸部,故受封赐姓。父嗣奉世基,蒙受真王之尊,尺土之封,裂土显蒙。朕嗣位于西域,即习汉制。服度礼乐,同汉制;省狱讼之法,行汉制。礼乐,具奏,悉以汉为则,制以教化,举朝大治。衣冠既就,文字既行,礼乐既张,器用既备,漠北诸部,莫不从伏。辐辏屡期,山呼齐举,群集又迫,诸侯国人朝贺,朕严词辞让,时谓:‘我以百姓为重,安敢居上位乎?’群臣更以军旅之要,咸以建丈夫之业,必不可失,上表请建为万乘之邦家,以诸陛下皆股肱之臣,又皆文武之长,应助朕共图大业。遂以十月十日郊坛备礼,为世祖始简光文武广仁孝皇帝,国称大阗,年号太和。千城万邑,皆咸感悦。伏望楚君,睿哲成人,宽慈及物,许以西郊之地,册为南面之君。敢竭愚庸,常勉深思,常敦欢好,愿一垓之土地,承天命而建万方之邦,以至万代之长。并祈夙夜瞻顾,永保社稷,安康百姓,丰收良材,至此长存,万古长青。鱼来雁往,任传邻国之音;地久天长,永镇边方之患。今恭奉表章,愿睦邻邦之好,恭请圣鉴,以期邦交之长远。”
众汉人使臣将领皆是脸色一沉,心下均想:“番邦蛮夷当真是狼子野心,要与我朝瓜分鼎峙,坏我中原大统,其心可诛。”
卜骨南仍自侃侃而谈,继续说道:“此请早已有汉唐之旧例可循,诸如单于、可汗之尊号,至今仍有,即便以贵国之言,其威严不减。循常之情,贵国又何不承允?”
宁且却不接他这话茬,淡然说道:“而今天下九州,君主和臣民没有内外之分,人人都是陛下的子民,又有什么蕃汉之限,使臣又何必斤斤计较?”
卜骨南目中却颇有睥睨之意,说道:“国使此言差矣,我伊特赛衣皮毛,事畜牧,此乃蕃性,自古固有。英雄之生,自当王霸,岂又贪图区区锦绮?”
殷错见卜骨南如此盛气凌人,闻言不禁冷笑道:“既然如此,我朝上畏天地宗庙,下抚百姓九州,岂能私许僭称,乱我中原法统?番邦固不可独立,与中原同尘。以王名之,悖逆更甚!”
卜骨南却道:“敝君有六书证功,如何不得称王?王爷出身宗室,养尊处优,也无怪不晓兵事。”
他这话说得甚是倨傲无礼,言下之意自然是讥讽殷错原先乃是纨绔子弟,不通兵策,诸将听罢都是脸露愠怒之色。要知河西诸将初时本也对殷错这广成王府的二公子心下半信半疑,但他自来边关后爱兵若子,常勤习武,与士卒同吃同住,案牍劳体也不为所苦,其营中刑法严明,法令不阿,公正无私,士卒自然皆是心怀精微,夙夜兢兢,以严之为勉,精锤自勉,实是为将者之真品,众人早已对他刮目相待,而今也与他同舟共济、上下同心,此时听卜骨南出言轻慢,诸将均是脸显不快,正待伏案而起,大声呵斥。
殷错闻言倒是不怒反笑笑,说道:“我虽习武日短,却也并非未曾亲历兵戈。倒是使臣虽颇知兵法战略,今日却只凭口舌之辩,书证声誉而已。难道此地无典章制度、律令敕勅,不由我朝来定此事,反由令主自行决定?书者,乃声誉也。以书证功,岂为实据?难道贵国无典章制度、律令敕勅,反而以书代之?”
卜骨南一时语塞。
殷错又问:“依典章制度、律令敕勅言,阗当如何称尊号?”
卜骨南无言。
殷错又道:“可献可受,示小王阗之强盛,那便是不言而喻。”
卜骨南愤然。
双方此番画疆,而今尚未及和谈,便因“求僭号”之事大起争执,余下各项更是不一而足,一时之间唇枪舌战,剑拔弩张,议和诸项俱是延续未决,悬于中阶,只得中壹升降,三易座位。
白狄侍从上前引着殷错与宁且等人到后帐歇息,众人脸上愠怒犹自未散,均自对殷错说道:“二公子,白狄鞑子此番欺人太甚,无礼之至,陛下岂能容他们这等放肆?”
殷错神色却是如常,说道:“明日那卜骨南要谈及置榷署与复榷场旧制之事,榷乃国税,此是惠民大事,且听他们如何说道。”
这榷场乃是由朝廷派官员专管的互市之所,汉人与北境互市丝绸、彘、马、牛、香药、犀角、象牙、茶叶、增帛、漆器、瓷器、梗糯和书籍等物,民商尽皆大有所获,朝廷亦是依仗赋税获利不少。
然则时下北境战火连天,旧榷场废置已久,此番议和倘若能重置榷场确也是利民利国之事,众人闻言也都称是。
议定后,夜间诸将各入寝帐,殷错仍自在灯下执策,忽听外边亲兵通传,言道主将阿术真有请王爷“离席相谈”。
殷错心下一震,内劲外泄,手中书册尽皆碎裂。
其时双方国使离席而私,待得事定,再大会而议之之风甚被垂范,阿术真之请固然也属寻常,但殷错忆及往昔种种,自知欺天负人、瞒心昧己,想起席上阿术真脸色漠然,一时之间又是愧疚,又是酸楚,他沉吟许久,最终仍是答允下来。
阿术真的亲兵引殷错前去帐中,只见帐中左右屏退,惟有一名汉人译知在侧。两头苍狼各据一角,阿术真伸手抚那雌狼脖颈,见得殷错入账,斜睨了他一眼,用伊特赛语道:“我请你来,是为榷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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