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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堯樂道：「找甚麼公道？不如打發人去廚里說，今兒就吃那勞什子肉葡萄，也叫咱們嘗嘗風味兒。」

周圍人再忍不住，噴笑出聲，有笑根淺的推桌倒椅，匍匐著笑得顫抖，哎喲哎喲直叫喚，弄出鬧哄哄的動靜。

這邊好似煮沸的粥似的吵鬧，便是個睡神也沒有不醒的。熱鬧中心的清殊眼皮子動了動，清醒前並未睜眼，反倒留神將旁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聽進耳朵里，一時間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你個盛小堯！」盛堯還在哈哈大笑，身後便猛地掛上一條胳膊，然後是惡狠狠還帶著鼻音的怒聲，「還吃葡萄？我先給你吃個板栗！」

清殊說著便給了盛堯一下子，盛堯哪裡肯依，又回掐一把，笑得直打跌，「你在夢裡吃獨食，還不許我們嘗鮮？」

春兒在一旁起鬨，「就是，還要那炸的雞，甚麼冷麵，今兒一併都要吃！」

「你也來湊是罷！」清殊眼皮還是睡出的三層褶子，困意還未散盡，臉上就已被她們逗出幾分笑，她微眯著眼睛，往手上哈了一口氣，作勢便撲了上去，「看我不撓得你叫姑奶奶！」

春兒尖叫著笑開，左閃右避，疊聲求饒，「錯了錯了哈哈哈哈！姑奶奶我錯了！」

「晚了！你和阿堯都要吃我的黯然銷魂爪！」

盛堯雙手叉腰，「當我怕你？來啊！」

一時間，三人你追我趕，笑聲和驚叫齊飛。

眾人拍手的拍手，渾鬧得渾鬧，全然忘了屋外還站著戴娘子。

也不知是哪個先發現的，小姑娘前腳拍手樂呵，突覺後背發涼，一回頭才瞥見臉拉得三尺長的戴娘子，立刻便收起咧著笑的嘴，乖得像只鵪鶉。從門口到後排，一個拉一個，排山倒海似的一層一層安靜下來。

不多時，只剩清殊三人還在追逐打鬧，笑聲在陡然安靜的屋子裡，格外明顯。

「曲清殊，盛堯，許馥春！你們三個給我出來！」

聽得這聲怒喝，三人嚇得一哆嗦，趕忙回頭。

都不消多說，只要見著裡頭有盛堯，現下又加一個清殊，罪魁必是這二人走不脫的。

清殊打頭，三人縮著脖子成列走出去，盛堯還在暗地裡推搡，清殊悄悄回手掐她一把，眼看又在鬧，立刻又被戴娘子一記眼刀按了回去。

「咱們院的助教才來，你們便鬧成這副樣子，要臉面不要？」戴娘子氣得腦袋直嗡嗡，拎著三人的耳朵訓，「日後你們再像沒栓繩的馬似的鬧騰，也別叫我管，只會了她去，讓你們曉得厲害！」

「我們再也不敢了，娘子息怒。」清殊一面苦著臉認錯，一面悄悄抬眼，這才看見有一個藍衣姑娘站在一旁，正臉色冷淡地瞧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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