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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徽雲眉頭一皺:「閉嘴,天大的事下來再說。」
看著小廝顫巍巍地靠近,他有些不耐煩。如果不是這麼多人在場,他直接上去把人拎下來更快。
另有人擺了梯子過來,清殊腿腳酸軟,每踩一步都格外小心。
再小也是個姑娘,下人們不敢碰到她,只扶著梯子,清殊小胳膊腿都打顫。
突然,身後有隻手扶著她的後背,等她下了一半的階梯,高度合適,也看不清怎麼動作就給人拎包袱似的拎了下來。
腳一沾地,清殊來不及寒暄,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晏徽雲沒有立刻答話,等上課鐘敲響,滋源在叩扣群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歡迎加入眾人散去,他才看向清殊道:「你想讓我帶你出城找你姐姐?」
清殊聽罷卻搖了搖頭,「帶著我是累贅,只要世子殿下能找到得力的人手便是。我家家丁既然都尋到了國公府,便是走投無路了,我雖在園子裡,不清楚外頭的關節,可也知道堂堂天子腳下發生這樣的事卻尋不到救援是何等蹊蹺。」
「正是因為太過蹊蹺,我不能再去浪費時間找衙門和護城司。」清殊仰著頭看向晏徽雲,清澈的瞳孔如平靜的湖面,藏著與年齡不符的倔強和冷靜,她緩緩道,「我只相信殿下你。」
晏徽雲聽了這話,眉頭仍未舒展,反倒皺得更緊。
清殊心頭一跳,有不好的預感。
「聖上久病初愈,突發雅興,召令各大臣陪同前往御臨苑秋獵,你的兄長和父親正在其列。」晏徽雲臉色很不好看,「因此舉突然,京中帶兵的武官都要隨同護衛,我家只剩府中幾個護院。」
清殊如墜冰窟,只覺得後背發冷。
「甚麼?全都走了……」
她原本只是猜測有蹊蹺,可如今連淮安王府都抽不出人,清殊心頭疑雲密布。
一個是巧合,兩個是巧合,接二連三就決計不是了。
是什麼人有這樣大的能耐,將每個人甚至於皇帝都當作棋子,巧妙相連,製造出一個絕路。
這樣玄妙,這樣神秘而可怖,心裡頭不對勁卻偏偏說不出道理來,只能恨自己倒霉……這究竟是真的命運,還是人為的計謀?
難道這就是姐姐的命運?這就是她自己的命運?!
清殊眼中醞釀著風暴,想了很久,卻又沉靜了下來。
她道:「那就請殿下就將幾個護院借給我。」
晏徽雲還在思索對策,聞言皺眉道:「亭離山脈綿延,林子裡多豺狼,幾個護院頂甚麼用?」
清殊沒再說話,四處看了看,徑直往馬廄跑去。
她知道學堂里有人騎馬上學,譬如眼前這位爺。
「站住!你人沒馬高,幾時學過騎馬?」晏徽雲隨手一撈竟然沒有抓住。
小姑娘一陣風似的跑到馬廄,一眼就認出熟悉的逐風。通體烏黑的駿馬傲得很,打了個響鼻,銅鈴似的眼睛眨了眨,好像也認出了清殊。
「我自然不會騎馬。」清殊坦蕩直言,轉而看向晏徽雲,也不開口了,只一手拉著馬鬃毛,一雙眼直勾勾瞧著他。
雖不說話,卻也勝過千言萬語,眼底意思很直白——會騎馬的那個還不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