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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過袁兆很多模樣。
御宴時,他是胸有丘壑卻寂寥的才子。曲水流觴時,他端坐林間,連漫天桃花都成了白衣郎君的陪襯。在江夏時,她見識過他不為人知的喜怒哀樂。甚至於今早,他迎親時,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郎。
可她從未見過,此時此刻,這樣狼狽的袁兆。
「嗯,我來了。」他穿著喜服,臉頰帶著傷,手指藏在衣袖裡,鮮血順著蒼白的手蜿蜒而下,砸在青磚地板上。
注意到她的視線,他將手背在身後,扯開一絲笑:「餓不餓,我給你帶了吃的。」
她輕輕搖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你去哪了?」
他垂眸不答,將食盒裡的東西擺出來。
清懿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
「你去改譜牒了,對嗎?」她緩緩抬頭,漆黑的眼瞳里倒映著他的臉。
「是。」沉默良久,他點頭,「我明媒正娶的妻,自然要進族譜。譜牒登錯了,我等不及,順手就改了,讓你久等。」
黎明時的微光投射在窗邊,清懿看了他許久,久到他在這樣的目光下,偽裝的平靜即將碎裂。
「袁兆。」她聲音輕得像一道嘆息,「別做徒勞的事。」
他身形頓住,傷痕累累的手指攥緊,鮮血流得越發洶湧。
他們都太聰明,聰明的人,連裝糊塗的機會都沒有。
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清懿就明白,他並不知情。她更明白,去改譜牒也好,也鬧得天翻地覆也罷,都是困獸之鬥。只要他的身體裡還流淌著皇家的血,只要他們還生活在這個王朝,那麼所謂個人的抗爭,都是徒勞。
棋盤中的小小棋子,窺探不了天道,只能被執棋人操控著走向自己的命運。
「清懿。」他抬起手捧著她的臉,鮮血沾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和嫁衣一般刺目,「你等我兩年,我帶你走。」
也許是他眼底的悲愴太濃重,清懿倏然鼻酸,倉皇垂眸,掩飾通紅的眼眶。
「去哪?」
「去江夏,去北燕,去哪裡都好。你不是想去看武朝之外的河山?我帶你去。」他的側臉沐浴在黎明的朦朧微光里,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情,「你等等我。」
興許是因為懷抱著希望,等待的兩年裡,她即便有諸多的不自由,只要看看遠方亭離山模糊的輪廓,便不覺難熬。
因為這句承諾,袁兆變得很忙。
她在後宅,聽不到外面的風風雨雨,只知道他做出了許多功績,初步推行了土地變法,出門時甚至有百姓拜倒在他腳下,連連道謝。
與此同時,府中爆發的爭吵越發嚴重,連公主都無法調和父子之間的矛盾。有時,公主會命令她去勸告袁兆。可每當聽他說起政見,她就知道,袁兆同朝堂的大多數人都不同,那些輕飄飄的勸慰,怎麼也說不出口。
袁兆觸犯了太多當權者的利益,他走的是一條獨木橋,註定沒有同行者。甚至暗處會有無數雙手要將他拖下水,包括袁欽。
初春時節,清懿裁了衣,幫他換上,環抱在腰間時,她愣了片刻,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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