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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回來也沒個安生日子,馬蹄子剛一踏進京城的大門,就被早候著的王府長隨請去了親王府。
今上多疑,能不去就藩的那必然是他頂頂信任的族親,這個面子,季欽得給。
筵席倒是無甚意思,不過就是借著年節將至的好意頭,將京城之中有權有勢的人攏起來,一起飲酒作樂罷了。
這樣鳥意思沒一點的酒席,季欽不曉得要參加多少。
在他看來,滿桌珍饈,抵不上邊關只撒鹽巴的烤羊腿;美酒陳釀,抵不上與弟兄們喝的高粱酒;繞膝美人,抵不上……
季欽的眼暗了暗,越發地是在此處待不住,但是主家和客人明顯是還未盡興。
這一次,他推說剛剛回京,還乏著呢,著實飲不了太多酒,本是想著少飲一些,但無奈榮親王體貼得不行,竟然大手一揮,「這般疲乏,是該好生進補才是,如指揮使這般的青年才俊、國之棟樑,養好自個兒的身子方才能為大晉更好效力!」
一聽這話,季欽便知不好。
果真,婢女如雲而來,將所有桌席上的酒都換了,季欽低頭往酒爵里一看——鹿血酒。
他忍不住閉了閉眼,再睜眼看著各自摟著貌美舞女已然開始動手動腳的其他人,心裡頭湧起一陣絕望。
就這時,榮親王偏又開口:「來,讓我們共飲杯中酒!」
萬般無奈,季欽還是喝了:雖喝了火氣大些,但這個年紀本就火氣大,無妨,自己總是忍得住的。
主家舉杯的酒不能不喝,舉杯就座的酒不能不喝,即便是只飲這兩種情況之下的酒,季欽都飲完了四五壺不止。
這些權貴,日日浸淫在酒池肉林、美色黃白之間,端的是個頂個的好酒量。
筵席將畢,時近子時,季欽起身才發覺已有六七分醉意,稍站穩便準備去找榮親王辭別。
隨著人群一道行至門口,才發現正堂之前已停滿了一溜平頂雕花小車,榮親王拉著季欽往車那邊走,「快上車,後半場的樂子得出府去尋!」
筵席上調戲了舞女還不算,天這樣晚了竟還要去花柳之地!
季欽連忙擺手,委婉表示:「王爺好意心領了,只是府上還有事待我回去料理,這番便就不同往了,各位盡興。」
榮親王同周邊幾個一道對了對眼神,幾個人一道笑了,那笑裡頭攙著點別的意味,季欽雖醉了酒,也瞧出來了不對勁,他皺皺眉,「王爺?」
「既指揮使府上還有事,那本王也不強留了,」榮親王笑道,「倒不拘在何處,只別讓補身子的東西害了身子就成。」
季欽如蒙大赦,也未再深究個中深意,抱拳送走眾人後自回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