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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淳心中一寒，急忙抓起电话，飞速按了几个号码。电话一通，她不等对方说话，直接说：&ldo;帮我调一下j0007949，马上！&rdo;&ldo;又是什么案子？&rdo;慵懒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她压低声音说：&ldo;我怀疑一位警官和黑道有牵连。&rdo;&ldo;唉！上次那个案子我刚审出点眉目，你又开始怀疑另一位。淳淳，你这样做事，黑道还没怎么样，你先把警察都送进监狱了。&rdo;她刚要解释，看见于警官回来，匆忙打断对方的牢骚。&ldo;我现在说话不方便，晚上在料理店见。&rdo;没等对方答应，她已经放下电话。不是她心急，而是她相信对方非但不会拒绝，还会在晚上五点半准时在料理店定好房间等着她。所以她一下班，便片刻不停留地直奔料理店。幽静的包房里，一个年轻的警司耐心地坐在桌边等待着，警装笔挺，坐姿不凡，身上的正气浑然天成。这种男人，即使安静地坐着，都会影响空气流动。不必看警衔，也看得出他是警界中百年难得一见的菁英型人物。司徒淳走进包房刚坐稳，连客套都省略了，直接伸手：&ldo;我看看文件。&rdo;男人淡淡摇头，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传真文件。&ldo;我查清楚了，没有问题。&rdo;&ldo;是吗？可能是我多疑……&rdo;她翻开第一页，明媚的眼睛盯着上面的字，大惊失色：&ldo;他是于警官的儿子！&rdo;&ldo;是！&rdo;她用最快的速度看完后面的文字，彻底惊呆。上面写的全部都是韩濯晨近三年协助于警官破案的记录。&ldo;他……&rdo;她依旧难以置信：&ldo;你别告诉我他是卧底！打死我都不信！&rdo;&ldo;我起初也不信，下午特意问了一个知道内幕的朋友。&rdo;男人悠然笑笑，拿回她手中的文件，小心收好，继续说：&ldo;三年前，他们为了调查一个贩毒集团，想从警校里挑选一批卧底。经过一系列考核，他们发现所有考核科目的第一名都是同一个人，最意外的是这个人不是警校的学生。&rdo;&ldo;是韩濯晨？&rdo;她问。&ldo;是他。他说他愿意尽全力帮警方破案，希望等他立了功，警方能给他个机会让他报考警校。&rdo;&ldo;这不合规矩。&rdo;&ldo;的确没有先例。为他的事，专案组特意讨论过，韩濯晨的反应速度，心理素质，洞察力，身手等等都是一流的，非常适合做卧底，而且他曾经在黑道混的不错，比较容易隐藏身份，绝对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他们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将他的资料收入同一批卧底的机密文档，并答应他，如果他能提供重要线索，警方可以考虑消除他以前的案底。&rdo;&ldo;可以考虑？&rdo;司徒淳微微皱眉，韩濯晨或许听不出这四个字真正的含义，这种话她听得多了，她非常清楚这四个字的两面性。&ldo;那后来呢？案子破了吗？&rdo;&ldo;一年前，那个犯罪集团的头目被抓，所有卧底都归队了……但韩濯晨还是不能报考警校。&rdo;她抓过面前的茶杯，一口气喝进去，胸口的怒火还是没有被冷茶浇熄。她用力将茶杯放在桌上，震耳的撞击声停止后，她终于吼出心中的不满：&ldo;他们这是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他不能做警察，这辈子都无法脱离黑道。&rdo;&ldo;韩濯晨要是混得低调点或许还有机会，可这两年他混得太引人注目，假如他当了警察，岂不成了警界的笑话。&rdo;&ldo;你的意思是他错了？错在太出色？！&rdo;&ldo;不是，是他被染黑了。&rdo;男人抚慰般拍拍她起伏的双肩，哥哥般亲切温和的笑容荡漾在脸上：&ldo;淳淳，你也是警察，你该明白他的问题出在哪里。让他做警察，他不可能彻底跟黑道脱离关系，早晚会变节！&rdo;&ldo;……&rdo;她再也无从反驳。她忽然发现，人生的路没有绝对的方向。最悲哀的不是自己分不清方向，而是朝着理想不畏险阻地走下去，走到尽头才发现走错了路！&ldo;他是个好人！&rdo;一顿饭，司徒淳默默往嘴里塞着沾满芥末的生鱼片，刺痛穿越鼻腔涌入眼中，整个大脑都在剧烈的刺痛里麻痹，唯一没有麻痹的是‐‐对一个人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