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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喜訊傳遍了大江南北,不消多時,天南海北的考生們都湧入到京城中,一時之間,這京城各家客棧擠滿了前來應考的學子,房費也隨之水漲船高。
一些家境貧寒,負擔不起宿費的窮考生,便搬離了都城,往城郊去住,或是借宿在條件簡陋的道觀、寺廟之中,也好省些房費,魯仲一行人,便是囊中羞澀的窮書生。
他們一行人,準備遷往城南的藥師佛菩薩廟去,那個廟雖小,卻還有幾間乾淨的廂房可住,比起城中客棧,要便宜不少。
他們前腳剛走,高升客棧的錢掌柜就忙不迭地讓一波的考生住了進去,瞧他們的眼神,就如同打發瘟神一般。
「嘿!這幫見錢眼開的老東西,等老子高中了,看你到時候還要把我請回來!」劉揩炎不忿地說道,他雖是個窮儒生,卻因長相英俊,得了個外號叫做「劉玉郎」,為人風流,頗得柳陌花街的姐兒們待見,整日眠花宿柳,如今搬離了這裡,去往那偏僻的藥師佛菩薩廟去,好比那發配到了苦寒之地。
「咱們早些搬走也好,這京城真真是亂花迷人眼,我來了這半年,溫書的日子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眼見就要進考場了,到那冷清的菩薩廟,趕緊抱抱佛腳。」趙生挺著個大肚子說道,他原先是個瘦子,家中貧苦,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可到了京城後,整日和同鄉同好們大魚大肉,不消半年,便吃成了個胖子,走起路來,活脫像個皮球,因而人們都稱呼他為趙皮球。
「就是,就是!眼下只有一個月,就要進考場了,若還在那住著,天天和人天南海北地侃大山,書本都摸不到,恐怕就要名落孫山咯。」李生嘻嘻哈哈地說著,他平生最愛和人閒聊,一天到晚,那張嘴就沒停過,因而人都稱呼他為「李嘴兒」。
一行人之中,唯有魯仲埋頭走路,一聲不吭。
劉玉郎瞧見了,譏笑一聲:「魯棒槌,感情你是捨不得那溫柔富貴鄉,弔喪著一張臉,怕不是還想著你那嬌嬌郡主吧?」
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魯仲被趕出大覺觀的事情,已經傳遍了,眾人都笑這呆子痴,怕是魂兒已經被那花魁郡主給勾走了,還妄想著那享盡榮華富的嬌嬌美人,還能多看他一眼這呆頭棒槌窮書生不成?
魯仲任由著他們打,並不言語。
眾人說笑之間,走了大半晌的路,終於到了這城郊的藥師佛菩薩廟。誰知就連這偏遠的菩薩廟,也擠滿了人,小和尚告訴他們一行人,眼下廂房緊張,各位施主恐怕合賃一間房了。
眾人分派好房間,各自住了進去,魯仲分到了最後一間西廂房,推開門一瞧,已經有人住在裡面了,正溫習書本,魯仲見這位青年面容清俊,神色淡淡,他不禁打了個冷顫,不知為何,這人讓他想起埋藏在雪山之巔上的一塊寒冰。
「我叫魯仲,今日借住在此,敢問兄台姓名?」
「姬澄明。」
「姬澄明?這個姓氏倒是罕見,咦……這位兄台,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怎地這般面善……」魯仲撓著腦袋沉思道。
那名叫做姬澄空的年輕人眼波微微一動,並不接話。
「敢問這位兄台,你是哪裡人,從何而來?」
「大覺觀。」
「哦!」魯仲一拍腦袋,終於回想起來了,為何他覺得這人十分面善,他從小便過目不忘,哪怕是只見過一次面,也能牢牢記住,那次他偷偷跑進大覺觀之中,一眾道士正在念經做法,其中一個道士,旁人都稱呼他為六師兄的,感情就是眼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