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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有了這一出,白暉心裡是打定了主意,以後要遠離姚未,尤其不能聽信他說的話,打死也不沾他說的事兒。
白暉今日跟過來,是有正事找郁桂舟的,他拉著施越東挑了位置坐下,道:「我今日方知郁兄大才,實是讓人耳目一」
被這莫名其妙給讚美了一番,郁桂舟心裡可一點也不受用,誰讓對方是白暉這個狐狸呢?他有些愕然,嘴角還帶著點苦笑:「白兄的才華我們皆知,就不要在取笑在下了」
「不」誰知白暉很正經,完全不像是平日裡的說笑:「這兩年間在渝州府境內出了幾本啟蒙書籍,那書籍註解淺顯易懂,別說小子們朗朗上口,就是一般的成人聽了幾耳朵也會一些,這書由我白家拓印售賣,沒成想這幾本書竟是出自郁兄手裡,郁兄可知你這般另闢蹊徑、獨樹一幟,著實提高了整個渝州的文風」
郁桂舟這下是真的愕然了:「這,在下著實不知」
提沒提高文風他是不知的,不過這幾本啟蒙書確實深受老百姓喜愛,當初因那幾本書,狄掌柜整整拿了一包銀子給他,如今他能在渝州府安穩求學,靠得也是從啟蒙書里賺取的銀兩。
白暉搖了搖摺扇:「那郁兄現在可知了?」
郁桂舟點頭:「知是知了,不過白兄,你說這個到底是為何?」
找上他一頓猛夸,若是一般心裡抵禦弱一些的,能被聞名渝州的白暉公子誇獎,恐怕心裡早就飄飄然了,不過他說得越是動聽,郁桂舟就越是警惕。
幾月相處,人跟狗都是有感情的,但同樣的,幾月相處,對院裡幾人的性子還是了解幾分的。
白公子多麼傲氣的一人,能讓他開口稱讚的,郁桂舟在腦子想了想,幾乎沒有!
不,現在有了,就是他。
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有榮幸的地方。
白暉攤攤手:「你不用懷疑我,本公子也是一番好意」
郁桂舟豎起耳朵,想聽白公子說出一番好意來,連眼不離書的施越東都分了一半的精力看著他們,豎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
白暉見兩人這模樣,長嘆一聲,想著許是自己平日裡性子冷了些,這才讓人誤認為他是個不好接近的人,其實都是誤會,他道:「郁兄既然自有另闢蹊徑的一套法子,何不把別的也寫出來,好讓旁人也能從中吸取經驗,開創出自己的書之一道,若郁兄有這個雅興,別的不敢說,至少我白家是十分歡迎的」
早前郁桂舟把啟蒙書重註解了一番後,被狄掌柜給稍到了渝州,白家得了這奇另類的啟蒙書,白暉自然早早就看過了,那時他還曾笑言,說此人倒是有些門路,把晦暗澀雜的書用淺顯的註解後,再讀那文,更是讀其文,知其言,一目了然,清晰明了,可見心裡還是有幾分才華的。
近日他回了一趟白家,正巧白老爺說起了這事,說當日狄叔勸他,莫欺少年幼,這不,誰知人一下就考了個頭名出來,還問白暉與那院試頭名可曾熟識?
院試頭名白暉自然是熟識的,這不,還一同出去破了個案,把以往和現在結合起來看,雖說郁桂舟之於他相比,差了能通讀藏書的經歷,但白暉不得不承認,這人,跟他一樣,都是個聰慧的,甚至,比他更會來事兒。
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都是心心相惜的,白暉定定的看著郁桂舟,卻見郁桂舟搖頭說道:「在下並不打算把其他的書籍也淺顯的註解一番」
比如,幾十萬的四書五經,他有這時間去簡化一番,還不如多在藏書閣借閱點書,多抄錄一些,這些可都是以後郁家的藏書!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白暉顯然沒料到他會直接拒絕,不由蹙了眉心,指著郁桂舟書架上那一排抄錄的藏書說道:「郁兄有此大才卻藏於心中可真是浪費了一片天資,可我觀郁兄在府學幾月,日日都徘徊於各先生處與藏書閣借閱藏書抄錄,行程如此之滿,可見郁兄是在著急什麼或是在安排什麼,郁兄的心事本公子自是不問,可郁兄可曾想過,若是郁兄以自己的天資把這份獨特宣揚出去,會不會對郁兄所做之事添上幾筆助力?」
郁桂舟聞言沉默了。
不得不說,白暉最後那句話說到了他的心裡。
郁家曾被魏君親自下令三族內三代不得出仕,雖因皇后產子而大赦天下,但金口玉言一出,也等於是絕了郁家出仕後能站立的位置,他們一族的人哪怕考取了狀元,但前途可見,除非才華洋溢整個天下,令魏君不得不破格把他們提上去,才能洗刷掉身上流淌的貪官血親的債。
如郁言那般,二十幾歲的舉人,已是萬中之一的人選,同樣的舉人身份或能在府學裡任教,而他只能在清縣做一個教渝,這便是差距。
空有滿腹詩華,卻無人得知。
誰又能說,這不是身為郁家人的悲哀呢?
郁桂舟的心裡偏偏有一團火在燃燒,他骨子裡的不甘促使那團烈火熊熊燃燒。同樣的功名,越於眾人的優秀,最後卻只能默默無名,只因一個連帶的罪名便否定了這一切。
如何讓他甘心?
所以,當初他把稻田養魚的法子給無私的傳了出去,得了清縣周邊百姓的稱讚,就是想讓人知道,他雖為郁家人,但卻心繫天下,心系整個大魏。
這是第一步。
而白暉說的這一步,現在,卻讓他心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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