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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看似平静却恍惚的面容，仿佛会因任何极细微的动作而崩溃落泪。小白猿仿佛感染到主人的情绪，难得的没去跟阿黄炫耀它能随主人爬到屋顶的绝技，围在欢颜身边不安地转来转去呐。欢颜道：&ldo;阿寻，他明知我们会从这里走……你说，他是想送我们一程吗？或者……他想离我近些？&rdo;－－－－－－－－－－－－－－－－－－－－－－－－－－－－－－－－－－－－－－－－－－－－－－－－－－－－是的，近些，更近些。从今一别，各自踪迹杳杳，再难相见。他该想着送送她，就像她的确感觉出……这一刻，他离她很近，很近。却看不到他的容貌，听不到他的声音，握不到他温暖的双手。她深深地呼吸着，嗅着空气里的芳糙青香，想着许知言也正不远处，嗅着这样的空气，泪水忽然间再也止不住。她慌忙擦去，平静地说道：&ldo;他想离我近些，更近些。只因他知道，从今后我便离他远了，更远了……也许永生永世，再不能见一面。&rdo;萧寻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强撑着。那嗓底的沙哑听着让人着实心疼。他叹道：&ldo;欢颜，时至今日，一切随缘，更好。&rdo;&ldo;一切随缘？就是让我心甘情愿地认了命，跟你到蜀国去度过下半辈子，从此再不能看他一眼？&rdo;&ldo;未必。五殿下也说了，或许他们会出使蜀国，或许我会带你来吴国，只要有心，总还有机会相见。&rdo;&ldo;那时，我是他人妻妾，他是他人夫婿。便是越得过路上的千山万水，越得过心里的千山万水吗？&rdo;萧寻不能答。何况欢颜口中的他人，指的正是他。唤他唤得再亲切，她心里与众不同的那个人，始终不是他。而欢颜望着那边蒙蒙的山，眼底渐渐泛出异常乎常的灼亮光彩，坚定得出奇。&ldo;萧寻，我想去见他。你不要拦我。&rdo;萧寻凝视着她，慢慢地笑了笑，&ldo;嗯，我不拦你。你也知道的，我从未勉强过你做任何事。&rdo;&ldo;嗯，谢谢你。&rdo;欢颜笑着相谢，只是堆上笑着的同时，也有泪珠从颊上滚落。她赶忙低下头，又要去擦泪时，萧寻的袖子却抬得比她还迅速，飞快为她擦了泪，轻笑道：&ldo;不用谢，你只需记得，你永远有我这个朋友。你如果累了，如果支持不下去时，我会借你肩膀靠上一靠。&rdo;欢颜点头，然后望着他，微微地红了脸。&ldo;现在可以借吗？&rdo;萧寻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肩。欢颜果然将头靠了上去，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天始终没有下雨，但半晌之后，却有什么打湿了他的肩膀。他听到她压抑得几乎微不可闻的泣音：&ldo;萧寻，其实我怕得很。&rdo;他笑着拍了拍她，&ldo;别怕，退一步……你还有我。&rdo;－－－－－－－－－－－－－－－－－－－－－－－－－－－－－－－－－－－－－－－－－－－－－－－－－－－－萧寻将欢颜带下屋顶时，她眼圈红红的，神色却已平静许多。萧寻一边令人备马，一边向她笑道：&ldo;我也有桩东西要给他，正好请你顺路带过去。&rdo;欢颜问：&ldo;什么东西？&rdo;萧寻返身回去，不一时捧来一个长长的包袱。打开看时，正是许知言的琼响宝琴。他道：&ldo;前儿锦王生病，我过去瞧他，不慎把他的琼响跌坏了，因此带出锦王府请名匠修理，到临走时才修好，谁知忙乱中放在自己车上，竟给忘了。如今……也该完璧归赵了！&rdo;欢颜一抚琴弦，听得熟悉的音色在指间淌出，顿时展颜，&ldo;这的确是他至爱之物，一时半刻也离不开。若你真的带走了，只怕他会派人赶到蜀国和你讨要呢！&rdo;萧寻含笑不语，心却沉了沉。是许知言亲手割弃了自己最爱的琼响，将它砸碎于地。他仿佛又听到许知言喑哑着在说道：&ldo;自古知音稀，千载一绝弦……&rdo;弦绝心碎，声声沥血。那个目盲心明的男子，很清楚他未来面临的是什么，欢颜未来面临的又是什么。而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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