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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嘴动了动，又懒懒地不想说了，只低头喝茶不语。若是早知她只寻觅三年便找到了医治许知言眼疾的法子，她该狠下心肠，让孩子跟在她身边受几年苦，日后加倍待他好补偿他，也比如今唤着别人母妃，却喊着她姑姑强。‐‐可当时，她又怎知道，她会不会穷尽一生也找不出治他眼疾的法子呢燮？她可以忍饥挨饿，风餐露宿，受尽辛苦，难不成让她小小的孩子跟着她这样流浪劳碌一辈子？慕容雪叹道：&ldo;你也放心，他虽不是我亲生，但我早把他看待得比我自己性命还重要。便是帮着知言在这朝堂内外努力周。旋打拼，为的也是这孩子。我希望他尊贵健康地长大，不会像他父亲那样受人暗算陷害，时常面临不测之险。&rdo;欢颜道：&ldo;我也盼他过得好。争不争那什么位子的，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他开开心心长大成人。&rdo;慕容雪苦笑道：&ldo;欢颜姐姐，你以为是知言愿意去搏去争去斗吗？你也看到了，他处处容让，与人无争，对手有没有放过他！我们这小世子也一样，要么一世尊荣，万民景仰，要么……被人谋害，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rdo;欢颜不觉变色。她许久才道：&ldo;我只懂医术，不懂权术。可否请教王妃，如今，锦王的赢面有多大？&rdo;慕容雪沉吟道：&ldo;原来大约有五成吧？父皇属意锦王，我父亲自然也全力维护咱们。可如今，恐怕不成了……&rdo;她看向武英殿的方向，无奈地抿了抿唇，叹道：&ldo;今日之后，能有两三成胜算，就不错了！&rdo;欢颜一惊，忙问道：&ldo;为什么？&rdo;但慕容雪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怅然道：&ldo;我们倒也罢了，只是稚子何辜啊！近来我都睡不安稳，每每夜间惊醒，摸到颜儿还在身边，才觉好受些。也不知这样一家和乐的日子还有多少天……&rdo;欢颜深知慕容雪所言不虚。她早已见识过许知言那些对手的厉害。如今许知言已明着参与夺位，且已在朝中建立威望，一旦落败，继位者绝对不会放过他和小世子……她已觉出慕容雪分明想告诉她什么，却又待说不说，遂单刀直入问道：&ldo;欢颜愚钝，请王妃明示，为何过了今日，锦王只剩了两三成胜算？&rdo;慕容雪轻笑道：&ldo;欢颜姐姐，这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本来预备常带了知颜去萧府看望你，毕竟……你也不可能时常到吴都来，能让你们多些相处的机会，总是好的。可知言不许我去。&rdo;欢颜呆住，&ldo;为……为什么？&rdo;&ldo;他怕我把你卷进来。他说你现在很好，他希望你一直这样好好地过下去，钻研你喜欢的医术，而不是你厌恶的权术。&rdo;慕容雪已站起身来，看向换了新衣跟着吉淑妃奔跑过来的小世子，唇边已有微笑，却微带凄凉。欢颜追问道：&ldo;你来看我，不是只想让我和小世子多些相处的时候吗？与权术又有什么相干？&rdo;慕容雪回眸看她，眼底便有了不加掩饰的失落和悲哀。她道：&ldo;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可知言知道我忧心，只怕我言语不慎多说了什么，会连累你们失和，便不许我过去了。便是今日，我也只说入宫探望吉淑妃，丝毫未提会等在这里见你的事。&rdo;欢颜背脊生凉，渐渐连手足都似凉了。慕容雪虽不肯明说，其实已经暗示得七七八八。除非她真长一副榆木脑袋，才会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慕容雪已过去牵了小世子，笑道：&ldo;时候也不早了，知言大约也在等我用府用膳。欢颜姐姐，我先失陪了！&rdo;她又向吉淑妃道了扰，正要离去时，欢颜忽然过去，拉住她臂膀。慕容雪怔了怔，轻声道：&ldo;欢颜姐姐，该说的我都说了。若说更多，只怕知言该怨恨我了！他对你……着实比对任何人都好。&rdo;欢颜无暇猜测她在怎样的心境下说出这样的话儿，只附到她耳边低声道：&ldo;今日我为皇上诊过脉，太医只图邀功，一味用大补之药，虽得保得皇上一时无恙甚至好转，却可能引发其他暗疾。&rdo;慕容雪蓦地转身，&ldo;你的意思是……&rdo;欢颜极轻地说道：&ldo;若无意外，暗疾应该会于半个月后发作，至晚不超过二十天。一旦发作，无药可医，生死只在顷刻之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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