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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齊客應道。

沈問津沒繼續問下去。

許是因為夜裡漸漸轉涼，鷹鵑已經許久沒有吊過嗓子了。沈問津在大街上偶爾飄來的沉悶的聲浪里眯了一下眼，就聽齊客破天荒主動找起了話題：

「來這兒一個月了，感覺如何？」

「感覺……」沈問津想了會兒，說，「松下客級好，所有人都很能幹，就我是個廢物。」

齊客一時沒說話，沈問津繼續掰著指頭算起了帳號上的視頻：

「第一支視頻反響不太好，第二支第三支雖然挺好，但都是蹭你的流量，況且剪輯也都不是我剪的。」

「這周的這支……我還沒剪完呢，感覺剪起來很不順，出來的效果估計不會太好。」

這周的視頻里松下客眾人坐一塊兒聊天，主題是「小半生里遇到過最社死的事」。

大家說得都挺有，但最終出片的質量還得靠剪輯。

齊客搭在欄杆上的手臂抬起，從上邊拿了下來，垂在身側。

「剪不好也沒事。」他說，「我來收尾。」

可能是因為周遭太過安靜，他說話時聲音總是壓得很低，裡頭的顆粒感更明顯了。

沈問津聽得心頭一縮，隨即眉心皺了一下。

齊客一直是這樣，把什麼活都攬過去，從沒要求過他們什麼，反倒是一直在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

作為員工兼好兄弟，自己很努力地想幫襯上一把，但照現在的剪輯成果來看，不添亂都是萬幸。

因為齊客很大概率會從頭重剪一遍。

「你不能總是這樣。」他說，「你一直大包大攬地把所有活扛過去，那我幹什麼呢？我白吃白喝白住白拿工資麼？」

這句話的語氣不太好，音量一開始沒控制住，被他自己察覺到後，趕緊壓低了一點。

齊客的「我來收尾」或許是想給自己一種有人兜底的安全感吧……但他聽得有點煩躁。

因為他不可能一輩子靠別人給自己擦屁股。沒有人能照顧自己一輩子的。

可能自己還是有點太急於求成了。他想。

身側人的手在欄杆下邊的鋼化玻璃上輕輕敲了兩下。

「別急。」齊客的眸光輕輕瞥過來，「我只是想說……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一個視頻，最重要的不是剪輯，而是選題。」他的語很慢，語氣四平八穩，「你在選題方面……很有靈氣。我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詞。木子之前說得沒錯，你確實天生吃得了這碗飯。」

「剪輯只能令視頻錦上添花，但無法雪中送炭。至於剪輯能力……慢慢練，總能鍛鍊出來。」

「我不是想搶你的活，只是想告訴你，不用因為剪不出滿意的效果而過於沮喪。前方路還長，你只管往前走，最終成長成什麼樣都是你說了算，總有一天我什麼也教不了你，你看我剪的視頻反而會覺得錯漏百出。」

「只希望那個時候你能積點口德，別噴得太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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