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明刀明槍（第1页）

「燒了。」只聽柯清雲很平靜地吩咐道。

「燒了？」

即便都做好了覺悟，有了相應的心理準備，但是當他聽到柯清雲這樣吩咐時，柯翔還是有顧慮而且不能釋懷。——主要是怕會否在他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柯清雲給算計、或是連累了？

柯清雲瞟了柯翔一眼，似看懂了他的心思、又像是無所謂他怎麼想的，不以為意地自顧自地抬起頭去望向頭頂上此時的那片夜空，再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強調道：「沒錯，就是要你去把他們給燒了。而且，還必須是在你府中的後院裡燒了他們。——就是現在！」

柯翔聽出了柯清雲語氣中的不容置喙，才終於不敢再當面繼續違逆她的指令。只好暫時忍耐著她這樣明擺著就是要陷他於不利——且還不知她的真實用意——如此的被動、不得不遵從的處境，——沉默地點點頭，乖乖去辦他現下該做的事。

與此同時的，柯清雲的那兩名護衛，沒等她吩咐就自己退下，迅重隱回了暗處，沒了蹤跡。

他們兩個幾乎是同時消失、讓人感覺他們兩個……抑或算上柯清雲的他們三人之間的默契十足的這一幕，——即便就是在他眼前發生的，即便柯翔知道那兩人此時隱沒在的方位，——柯翔也還是意外地發現：他仍舊完全感覺不到那兩人此時正隱藏起的氣息？！——那麼，如果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會隱沒在何處呢？

「那豈不是就連被他們跟蹤了，我都會全然不知？！」——柯翔瞬間就想到了這點，就不免開始為自己日後跟柯清雲的相處有了不少的擔憂、煩惱，還有……也就清楚了自己真不能再輕率妄動了！

這一次，只怕他是要受制於——很可能如今早已覆蓋了他四周、讓他虛實難辨的監視網，對他的更勝從前、根本就是族裡派來對他展開的更加嚴密的約束……

可偏偏，他對族裡這回可能的目的，完全是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族裡這回這樣的安排真正要對付的，究竟是誰？——還是……已經對他……起疑了？

這樣的懷疑，這樣的自己完全是全不知情的絕對被動，還有自己的確存在的——無論他是否承認——他心裡的自從柯清雲來了之後就開始、並且如今發作影響到他的頻次是越來越頻繁的那份心虛……這些，都讓柯翔比之之前要更有了必須得更加安分些的自覺意識。

柯翔沉默地微低著頭，識地轉過身去。從衣里掏出他系掛在脖頸的、是當初在他接到他的第一個任務，要求他去參加雁國的科考之時，族裡給他的一個特製音哨。他用它長長地吹了一聲。

沒戴特製的耳塞，根本就聽不到它發出的聲音。

很快的，周邊但凡戴著就是專門與這支音哨配對特製的、專用於接收這個音哨的獨特音波的「耳塞」的手下們，聽到哨音後，就立即從柯府的里外四周，迅朝這裡匯聚趕來。

全程沒有驚動到府內外的其他並沒有佩戴此耳塞的無關者。

待人都到齊之後，柯清雲當著柯翔的面，故意在他們自覺排好的一排五人的列隊陣型面前，來回地走了兩遍，以確保沒有遺漏的看清了他們每一個人。

同時，就像是同步比對著她自己事前已經了解的是族裡提供給她的有關柯府上下所有人的檔案資料。——然後，當她終於站定住不再走動的時候，她也已經充分吸引了不只柯翔，還有此時皆已到場、已經整齊排列站好等待著任務下達的那一眾族人們，對她一致的高度關注。

此時的氣氛，誰都看得出，柯清雲才是這裡最有話語權的。包括叫他們來的柯翔，也得聽命於她。——那麼，她會有什麼吩咐，他們一眾自然更得優先聽從，必要之時，依照族規定下的「優先次序」，他們完全可以選擇以柯清云為、柯翔次之的順序，來處理他們各自的授意——尤其是當他們二人分別下達了可能會相互矛盾的命令之時。

果然，他們的預感成真了——起碼，柯清雲的確另有自己的打算，還打算要親自當面與他們一眾（包括柯翔）說清楚。——就聽柯清雲對他們說道：

「看得出，你們全都是柯翔當初升任右相、搬入這柯府時，特地從當時跟隨他的一眾心腹中挑選出的跟他一樣是『雁國人』出身的我族的族人。——而這事反過來看呢，也就是說，你們中，竟然沒有一個是不是我族族人的？沒有一個，是真正僅僅只是個普通的『雁國人』的？

「明白我的意思嗎？——你們，是柯翔心腹中他知道的我族族人的全部。——那反過來看，他的其他心腹被他刻意與你們隔離開……他這麼做，究竟是因為你們是他的心腹呢，還是被分開的剩下的那些才是他真正的心腹？——而你們，不過是他為了方便自己今後監視管理你們，才特地如此安排了你們的？」

說完，柯清雲別有深意地審視著柯翔。其他族人聽了柯清雲的這番提醒後，也都跟著她這個頭領一起的，幾乎也是帶著明顯審疑的目光的投望向柯翔，等待著他的回應。

「我沒有！」柯翔立即否認道。

但話落後，他就又隨即警惕著不再多言，尤其及時克制了自己剛才差點兒就想做出的解釋。

最後，他乾脆就閉了嘴，不打算再多贅言。就只是看似很委屈、又敢怒不敢言的充滿憤懣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對他們誰也不看了。

「你沒有？那……就是你我處事的習慣太過大相逕庭，才導致了我誤會了你？」柯清雲完全不受影響地繼續自顧自地分析道：

「嗯……讓我想想……

「如果換作我是你，以我的風格，我會將我已經認可的心腹、不再看他們的出身來歷、皆都一視同仁的根據他們各自的優勢擅長來分派任務，幾乎不可能會出現像你這樣把人手安排得界限如此分明，但凡知情者都能一眼看清他們各自的來歷、背後的勢力、以及跟你的親疏遠近或者是敵對的關係……

「你這樣做，看似方便了自己的管理，實則更易暴露你的用意。甚至於，就連你府內的人，日子久了，也都能看出點兒門道來。

「就算他們沒有能耐能夠一路追查到早已是被我族設礙、令族外的任何單一勢力都難以單獨追查到的、是被我族早就修改過的那些能讓外族人有條件的知曉的檔案——有關它們的另一份的真實記錄，——但是，我不信他們會蠢到至今仍看不出你的背後其實另有一股神秘勢力一直在支持著你？

「你這是想狐假虎威嗎？還是想要兩邊都占好？最好是能利用我族對你的支持來幫你掃平了你仕途中的所有阻礙，幫你最終變成第二個『杜宇默』？而且還要比現在的杜宇默更有話語權——成為不是只握有一份輔政投票權、不得不多少受制於另外兩位輔政的有實無名、不過是權勢更大一些的『攝政王』，而是要能夠越了他，成為真正連現任雁皇周允瑞、或者日後由你來扶持的其他傀儡皇帝——都得對你唯命是從的、讓你成為真正有實有名的雁國唯一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