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不离（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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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极其肃杀的气场。

俞景焕认出了褚曜，那是下意识的直觉。

他们在军事演练中交手，双方都使出了狠劲，互不让谁。虽然他们对峙的状态是在机甲和飞舰之中，素未谋面，但他们早已对对方的一切信息了如指掌。

但是他马上辨别出那种更为微妙的感觉，流淌在褚曜跟贺冷柏之间。

他刚才看到他毅然揽住她，他的眼神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而她，一向有种不服输的冷傲，却在他竟然少有地温和。

那种温和的默许，就像是已经认定了他一般，那种熟稔和默契，就像是相处已久。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有点讽刺——贺冷柏拒绝了加入宇星军事战队，却和宙星的军事世家少爷如此亲密。

如果她当时是为了不愿牺牲列星身份，又或是出于对宇星势力的谨慎而拒绝，他可以接受——可，她如今竟然毫无芥蒂地跟他在一起。

他曾经欣赏她的才能，敬佩她那不屈不挠的风骨——但褚曜的家族，机甲世家，宙星的第一军事世家，无情地征伐过她的母星。在百年前的星际征伐中，宙星对列星的剥削和征伐最为严重。

她对他的请求如此警惕，可宇星对列星做的，跟宙星曾经做的暴行相比，又算什么？

究竟褚曜是对她做了些什么，还是说对她进行了何种威胁的手段，才让她如此退让？

俞景焕审视般的眼光，似乎要穿透了他们。

又或许——她是自

愿和他在一起的？

俞景焕感觉气氛有些难捱，作为公事公办的人，他没必要想那么多。

更为嘲讽地是，他也听了她在“选手之夜”的致辞。

他被她打动了。

其实从家族宴会，他就看出她的不一般，出身名门的小姐当面讥讽她，她却可以如此沉静地反驳，那种超然的自信不是一般人所能具有的。

而那致辞，更加让他觉察她的特别。

那执着，抗拒，又有些怒意的神态，竟然——几乎让他有些确信，最初见到她的那种奇异而特别的感觉是来自何处。

曾经列星星球长庞亮甚至请求他介入列星跟宇星之间的争端，以强硬的态度让贺冷柏归顺于宇星，可他念及敬行的情面，念及她天才般的机甲天赋，特意网开一面，给了她机会。

当时的她拒绝了他，他却也没强硬要求，因为他知道她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星球。

但，如今看到这一切，俞景焕眼神有稀薄的凉意，甚至化成了怒意。

“贺小姐，如果当你列星的同胞，知道你跟宙星军事世家的少爷走得如此之近，他们会怎么想？”俞景焕忽然讽道，“我本以为你一向很有原则，却没想到——”

他对贺冷柏很失望。

“你已经背叛了他们对你的信任。”

褚曜冷视着他，“你没必要赋予我对她的好太多的意义，我在乎她。”

“你就能保证，你对她的好，没有掺杂自己的罪恶感？”

俞景焕笑了，那笑容

泛着寒意，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意味。

贺冷柏一怔。

他这是在质问褚曜，却也像是在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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