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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杂音都听不到了,陈寂呼吸不可遏止地紧促起来,眉眼神色一瞬间就淡了下去,不悦地盯着隔壁,像是要将这碍事的屏障盯穿。
陈寂手掌收紧,小臂肌肉涨起,玻璃杯被他狠狠攥在手里,用了实打实的力气。脑海中,“相亲”这两个字在不断循环,像是要将他所有理智全都吞噬。
他从未有过如此复杂低落的心情,害怕,生气相交织,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酸涩,浑身像是一股绳被人拧着,心脏扭曲的疼。
隔壁,6时雨的妈妈说:“是这么个意思,当然也不是说非得让你们在一块儿啊,就是先接触着。”
……
“先接触着,你们俩今天加个微信聊聊也可以。那孩子说他什么时间都可以,你们俩约就行。”
脑中抻着的那根弦儿猝然间就断了,陈寂沉着一张脸,紧紧绷着唇角,重重把杯子放到桌上,只一下,玻璃杯就碎了,碎玻璃崩到了他的手上,锋利晶体划过手背,血丝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点点血滴渗了出来,痛意席卷,朝他毫无顾忌地砸过来。
陈寂却毫无感觉一样,拎着东西阔步走出了餐厅。
……
秦安兰的航班是晚上九点钟的,自从目睹陈寂离开,6时雨整顿饭都惶惶不安,秦安兰让她先走,但是6时雨又不放心,硬是跟她到了机场,可送秦安兰去机场的路上也心不在焉,无论给陈寂打了多少电话了多少信息,那边始终是淡淡的几个字回过来,6时雨心焦得不行,她知道刚才秦安兰让她相亲的那番话陈寂一定是听到了。
可是陈寂没有听全,她本来就是要拒绝的,即使没有看到他,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刚才陈寂走时,从背影就能让人觉出一份怒意来,他步子走得很急,付了杯子钱就推开了餐厅的门,根本没再往后看一眼。
6时雨当时紧跟着站了起来,却没来得及张口,只在陈寂的桌子上看到碎了一桌的玻璃,和那个破碎的玻璃杯。
担心是担心的,心里像破掉的玻璃杯一样七零八落,可担心之余,6时雨抑制不住地又有种极不合时宜的雀跃涌上来。
所以,陈寂这是吃醋了吗?
意识到这点,6时雨强撑着亲自把秦安兰送到登机口,秦安兰一看她这副急迫的样子,再一回想起她看着那个男生离开的身影,瞬间似乎就明白了什么。
6时雨情绪全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秦安兰赶她走,说:“有事就赶紧去做,不要拖着,也别考虑些乱七八糟的事,濛濛,你不是那样磨蹭的孩子。”
是啊,那还犹豫什么呢,为什么不勇敢一些呢。
6时雨马不停蹄地打了辆车,往回赶。她从未像现在一样,想要迫切地见到陈寂,此时心跳很快,如同驰骋在高架上的汽车,人虽然老老实实地坐在车上,但一颗心早就已经飘飘摇摇飞走了。
前面下高架的地方堵住了,6时雨一会儿看一眼手机,一会儿抬眼看看窗外,手心黏黏糊糊的,冒出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