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惯性思维（第1页）
二人拜谢王爷，又各自坐定，闲聊一会儿。上官杰还穿着仆人的衣服，虽然旁人不敢说什么，但是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告辞的。秦明却是驾着马车将新妇娶回家来。
按照婚礼顺序，本应该夫妻二人先拜谢岳父岳母的，但女方如今孑然一身，也就省了。司仪不敢乱说话，只向秦明使了使眼色。
秦明八面玲珑，心下了然，拉着新妇一起给上官杰叩拜起来，又道“王爷亲自来末将的婚礼，蓬荜生辉。请王爷为我们做个见证吧。”
上官杰无奈，又坐了下来。
那新妇长得确实颇有姿色，又大方得体，恭恭敬敬地给上官杰行了礼，才亭亭站立。
上官杰耐着性子坐在座，看着二人行沃盥、却扇、同牢、合卺、结之礼，这才起身欲走。
不料本应该进寝室的新妇，突然跑了出来，对着上官杰又是一跪，说道“王爷恕罪，妾身不是有意无礼。那伪汉杀我全家，求王爷为我报仇，也为淮南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报仇。王爷纵然叫我刀山火海都情愿去。”
本来挺有涵养的女子，也是心中仇恨放不下，好不容易见到王爷，洞房都不着急了，却来说这个。
上官杰一愣，看了看站在一旁尴尬的秦明，不知道怎么回她。熊姝站在他身后，与他一阵耳语。
上官杰便道“报仇岂能是一人两人之力说报就报了，那你给秦都尉多生几个儿子吧，孤多几个秦都尉这样的大将，就不怕别人欺负咱广德了。”
众人都鼓掌叫好。
刚才的话都是熊姝教的，上官杰心虚，一把拉过石开山，一边走，一边装作问很重要的事情“你这些日子跟着老周，有没有啥有趣的事情啊？”
他本来是借机避开众人，出门而去的。却听石开山认真回答道“大多都是治军的方法和道理。不过，属下最近上了一趟庐阳附近的紫蓬山，见了李陵的庙，倒是很有意思。王爷知不知道，那李陵前半辈子是汉武帝的将军，后半辈子是匈奴胡人的右校王，是不是很有趣啊？”
见上官杰好奇地看着他，石开山便把周霸告诉他的事又说了一遍。
在自己人这边只是个小将军，在别人阵营却能封王。上官杰听着耳熟，好像自己见过似的。这样的人却能被后人立庙，接受胡汉二族的供奉，也确实独一份了。
熊姝却拉着他往回走，还催促道“姐夫，我们快点回去，都要宵禁了。”
上官杰却笑她，道“孤在自己的封国，还怕宵禁么？你怕不是在豫章待久了，被吓怕了。”
有些生活习惯了，就有惯性思维，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熊姝这才反应过来，不由一羞，轻声道“这次算我输，行了吧，快走吧。表姐还等着我呢。”
石开山本想护送一下的，看着二人亲密的样子，又摇了摇头。他退回大堂，见那婚礼，心中又痒痒，想起王爷许诺的事，抬头看天，期待万分。
有人欢天喜地，有人愁云惨淡。
三虎山，猛虎寨。
萧达被逼到墙角了，一脸彷徨。伪汉虽然退去成德了，但刚刚从江陵送来的一封诏书却让人犯难。
诏书前半段用尽了溢美之词，褒扬他守着越族大义，还替李汉拿下逡遒县，忠勇之心天地可鉴。后半段却是话题一转，要他配合史冰，出兵广德，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而误了国家大事。
那使者还说，李国相对他百般赞许，听说萧达还是鳏居，要将刘氏公主嫁一个过来，又问他生辰八字，好卜卦配对。
萧达哭笑不得，那李辰立的假刘氏天子不过三十来岁，他的女儿才多大，自己都五十多岁了，做她爷爷都够了。
好不容易婉言推辞，送走江陵的使者。史冰又派人来请，说是既然诏书有令，请越王去一趟成德，共同商讨一下对广德的攻击计划。
萧文山也犹豫道“伯父，上次阿姊来与你说的计划里，却没有叫你只身去汉营。万一，李辰用诏书麻痹我们，骗你去了成德。一旦把你拿了，那就万事皆空了。”
“这诏书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替李汉拿下逡遒县了？汉人的事我从不愿意多管，这莫不是李汉使诈，故意诱我们上船？接了这份诏书，等于承认我替他们拿下了逡遒县，就默认了我真成了他的越王似的。”
“如今却是要做选择了。”萧文山叹道“伯父你不做越王，就不用去成德了，留在寨子里或许更安全一些。做了越王，这一趟去成德，却像是鸿门宴似的。”
萧达思索一会儿，突然问道“要不这猛虎寨寨主由你来做，如何？”
萧文山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伯父切莫这么想，我只会读书，不习武艺，是熟蛮中的熟蛮，旁人哪会服我。况且我根本没这个心思。如若真的形势不如意，也请阿姊回来做寨主。越人这么多寨子，也不是没有女主的先例。”
萧达一叹，缓缓道“事到如今，我不去是不行了。史冰虽然暂时息兵，但实力仍在。为了彦儿，我也要去争一争了。”
萧文山很少见他这幅坚毅的表情，问道“阿姊叫你假意为越王，伯父却是要做真的越王？”
“管他真假，既然都是越王，有些事就必须要做；时机有误，有些人却不得不杀。全凭天意了。”
萧文山心中一凛，难道是他？不错，到了危险时候，也不得不用他一人的级换整个山寨乃至蛮人的安全了。
他克制住内心的不安，又问“你这趟去成德，我总不放心。要不要告诉阿姊一声？”
“当然要告诉她，她和那个老道士放火烧战船的事也和我说过。”萧达笑道“当年乞活军作乱，成德还是我攻下的。我岂会束手待毙？若是史冰认我这个越王，我便提前把话说清楚，略做配合；若他不认我，二十八寨共主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萧达想了想，又道“我这边一出，你带多一点的人去把成德县外的石炭山占了，那里有彦儿以前修的兵营，还能住人。甲杖要足，万一我有事，会想办法去那边，你要随时准备接应我，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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