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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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滇眉头紧皱,看着石板缝里长出来的杂草,心绪罕见有些乱,他甚至有点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过来。
不等他转身,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了充恒冷若冰霜的脸,“陛下。”
云福和充恒等人都留在了寝殿外院,王滇进殿便闻到了酒香。
梁烨懒洋洋地靠在榻上冲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不满道:“朕等了你足足三个时辰。”
王滇难得生出一丝愧疚,“奏折太多……”
梁烨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王滇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看了一眼桌上尚且温热的饭菜,拿起筷子来开始吃。
梁烨喝了口酒,笑道:“朕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王滇低头吃菜没说话,他批奏折拖到半夜,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梁烨吃饭,但最后又鬼使神差地找上了门,大半夜来吃顿饭。
有毛病。
但他看见梁烨守着一桌子菜在等自己来吃时,心里却找不出半分惊讶,就好像……他知道梁烨会等他。
莫名其妙。
王滇喝了口温热的粥,梁烨给他斟了杯酒推过来,倒也没一定要他喝,然后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两个人对菜口味的偏好出奇地一致,就连拿筷子的手势都相差无几,更邪门的是每次几乎都能夹到同一盘菜。
王滇放下筷子喝了口酒。
梁烨夹了颗青豆扔进嘴里,皱了皱眉,“朕不喜欢吃青豆。”
王滇也不喜欢,他不信邪地夹了颗塞进嘴里,难吃得他喝了两大口酒。
梁烨幸灾乐祸地冲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又端起酒杯来喝,“不过朕觉得你一定会来。”
“为什么?”王滇有点郁闷,因为他确实来了。
梁烨好像认真地想了想,舔了舔杯子上的酒渍,笃定道:“你果然还是想看那本春宫册。”
王滇狠狠呛了口酒,辛辣的味道掠过喉舌直入气管,差点给他呛出泪来,指着他骂:“你是不是有病!?”
梁烨哈哈大笑,等他笑够了,长臂一伸,冰冷的指尖摸了一下王滇泛红的眼尾,幽声道:“若你过了子时还不来,朕已决定再往你身上种只蛊虫,让你这辈子都没办法离朕三尺远。”
王滇被他的手冻了一下,酒气从鼻腔蔓延侵占大脑,于是他脑抽一样伸手攥住了梁烨本来打算抽回去的手,像握了块寒冬腊月的冰。
梁烨脸上阴沉的笑微滞,“谁准你碰朕的?”
“你是不是,”王滇隐约猜了出来,“头疾又犯了?”
平时梁烨就跟个随时要着起来的火炉一样,但之前那次虚弱的时候,浑身就像现在这样冷得像块冰。
“朕看你是不想活了。”梁烨眼睛一眯,“松手。”
王滇没搭理他,捏了捏他冰凉的指尖,跟摸自己的手还是有些细微的差别,“你的头疾是不是跟太皇太后有关?是毒?”
梁烨眸光微沉,手腕上的蛊虫骤然游走至了小臂。
汹涌而来的尖锐疼痛让王滇几乎瞬间失去了力气,他的手重重摔在了桌子上,酒杯落地摔得粉碎。
王滇疼得脑子一片混沌,梁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他微微俯身,那双漆黑无澜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受疼痛折磨的人,扯了扯嘴角,“不该问的事少问。”
这疼痛较之从前两次更为尖锐折磨,像是又数不清地虫子在啃噬着他的血肉和心脏,疼痛里夹杂着细密的痒意,呻吟声破碎又不受控制,像个将死之人在苟延残喘。
梁烨就站在他面前没什么表情地欣赏他的痛苦,轻声细语地问:“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王滇抬起手来,艰难的抓住了他的袖子,他攥得死紧,泛白的骨节青筋凸显出来。
梁烨把袖子从他手里慢条斯理地拽了出来,俯身下去伸手托住他的下巴,让他能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勾起嘴角诱哄道:“你求朕,朕就让蛊虫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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