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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青雪般的女人，她端坐在桂花树下，正朝门口露出一个笑。

  只需一瞬间，泠琅便懂得了门口那个眼神的含义。

  寂生的妻子看不见东西。她的双眼空濛动人，像含了无尽烟雨，这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却并不健康。

  她清楚自己的特别之处吗？

  寂生走上前，他将菜蔬放到一边，弯腰为阿香抚平耳边——那其实没什么好抚，它干净光洁、一丝不乱。

  &1dquo;久等了罢，”他语气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1dquo;今天买了葵菜，挑的尽是鲜嫩的，待会儿炒了吃。”

  阿香微笑着：&1dquo;葵菜？这个时候哪能买到葵菜。”

  &1dquo;夫人喜欢，便什么时候都该有。”

  &1dquo;贫嘴，净同我说这些，让客人干站着。”

  &1dquo;他们身体好，多站一会儿不碍事。”

  女子闻言笑起来，她的笑声十分轻柔，像春天的鸟雀，笑容也很特别，甜蜜柔婉，是那种无忧无虑的，被深爱且保护着的人会露出的笑。

  没有人不会为这种笑动容。

  &1dquo;你刚刚别了什么东西在我头里？”她娇嗔着，抬手往间触碰。

  寂生低声说：&1dquo;是风雨兰，昨天下了雨，外面路上开了许多，我瞧着漂亮，便带回来给你。”

  &1dquo;这花娇艳，都是活泼小丫头戴的，怎适合我？”

  &1dquo;夫人颜色好，什么花戴不得？”

  &1dquo;还说——别让客人看了笑话。”

  &1dquo;阿香不信么？尽可以问他们，这花到底配不配。”

  他们旁若无人地谈笑着，轻言蜜语，如同凡尘俗世中最最平常不过的一对夫妻，话题只关于饭菜和天气。

  这一幕过于温馨醉人，泠琅喉头紧，一时间几乎说不出话。

  当寂生将目光投过来时，她终于笑起来，柔声说：&1dquo;总听大师说起他的妻子如何温柔美丽，如今一见，果真没有夸张。”

  阿香笑吟吟地偏过脸来，她快乐地说：&1dquo;是李娘子和江公子罢？阿生也同我说了你们在鹰栖山村庄的事，我一直都想见见你们——快请坐。”

  泠琅走到另一椅子边坐下，这个距离让她能更清楚地看见阿香的脸，她面上泛了红，那片薄薄的青雪便如同洒了霞光。

  她的确年轻，头乌黑光润，眼睛像含了雾气一般楚楚。她十分爱笑，至少从泠琅看见她开始，脸上便一直挂着恬静喜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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