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页（第1页）

&ldo;你的意思是他错了？错在太出色？！&rdo;&ldo;不是，是他被染黑了。&rdo;程裴然抚慰般拍拍她起伏的双肩，哥哥般亲切温和的笑容荡漾在脸上：&ldo;淳淳，你也是警察，你该明白他的问题出在哪里。让他做警察，他不可能彻底跟黑道脱离关系，早晚会变节！&rdo;&ldo;……&rdo;她再也无从反驳。她忽然发现，人生的路没有绝对的方向。最悲哀的不是自己分不清方向，而是朝着理想不畏险阻地走下去，走到尽头才发现走错了路！&ldo;他是个好人！&rdo;&ldo;他曾经是个好人。&rdo;司徒淳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ldo;程大哥，你跟我哥哥是最好的朋友，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铲除黑道吗？你觉得黑道能彻底肃清吗？&rdo;程裴然清亮的眸光一沉。&ldo;为什么这么问？&rdo;&ldo;这世界有一掷千金的富人，有衣食无着的穷人，就一定有罪犯，有黑道。要黑道消失……除非人性没有贪婪。&rdo;&ldo;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不是一个警察看待问题的角度。&rdo;&ldo;你认为黑道为什么争端不断，死伤无数？是因为黑道的人都冷血无情？还是因为很多人在为自己的利益争斗？假如有一天黑道有个人能只手遮天，他们会建立自己的秩序，一切会不会改变……&rdo;程裴然看着她染着梦幻色泽的眼睛，浓密的眉峰微微隆起。&ldo;淳淳，安以风是不是长的很帅？&rdo;她愣了一下，低头拿起一块生鱼片，涂上厚厚一层芥末。&ldo;能凑合着看。&rdo;&ldo;听说，他在追求你。&rdo;她有些反感地看了他一眼，嘲讽地牵动嘴角：&ldo;你消息挺灵通啊。&rdo;&ldo;不是我多心，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在疯狂追你。&rdo;&ldo;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他不可能！&rdo;说着，她在手里的生鱼片上涂了一层有一层的芥末，塞进嘴里，刺痛穿越鼻腔涌入眼中，整个大脑都在剧烈的刺痛里麻痹，唯一没有麻痹的是‐‐对一个人的思念。不知是芥末沾的太多，还是泪水囚禁的太久。泪水从干涩的眼眶奔涌而出，如倾泻的瀑布，一发不可收拾。&ldo;怕辣就少吃点，何苦折磨自己。&rdo;&ldo;不辣，很好吃。&rdo;对面的程裴然拿起纸巾为她擦着眼泪，柔声说：&ldo;有人说：安以风是个很特别的男人，他能让女人见过一次，就无法忘记。&rdo;&ldo;谁说的？&rdo;&ldo;一个同事。&rdo;&ldo;哦。&rdo;她又吞了一大口生鱼片，每一根血脉都像是注入了芥末，刺痛，酸涩，麻木。&ldo;是真的吗？&rdo;&ldo;嗯，评价的非常准确。&rdo;她努力装作无所谓地笑，笑的同时，眼泪滴滴答答落打湿桌上的餐巾。&ldo;淳淳。&rdo;程裴然捉住她沾满泪水的手，无奈地看着她。&ldo;你为什么不能在我面前掩饰一下，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未婚夫……&rdo;她破泣为笑，甩开他的手。&ldo;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rdo;她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一声意外的呼唤。&ldo;风哥，怎么……&rdo;声音戛然而止。世界死亡一般的安静！她努力想把后面的话说完‐‐&ldo;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找不到老婆不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答应嫁给你的时候才五岁！那时候，你是我除了哥哥以外唯一看着顺眼的男性。&rdo;然而，激烈的心跳让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司徒淳匆忙爬到门边，拉开和式的拉门，急切的目光搜寻过每个角落，期望着记忆中孤夜一样的背影……门外，没有人，空旷的走廊只有孤零零的半支烟被碾碎在地上，烟早已扭曲变形得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就像他们被碾转过的爱。她爬起来，快步跑过长廊，奔下楼梯，一路追到料理店的门外。傍晚的阴云遮住了夕阳，沉重的气体在半空汇聚。她站在街边，看着从停车场驶出的黑色跑车在街中间急刹车……满是灰尘的倒后镜映着他阴沉的脸，她端庄的站姿。映着他们相望的眼。许久，她终究无法说服自己，退后一步，一时冲动的热情被冷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