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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被淮军征用的衙役和书办们来说,只要淮军不杀他们,他们其实也不在乎替谁办事。
为了不让自已从镇淮楼跳下去,鲁吉英着实用了心,没到半个时辰就在镇淮楼下架上了铁锅。
热腾腾的大锅没多久就沸了,飘香的肉味立时弥漫在镇淮楼上空。肉香味中却明显夹杂着另外一股难闻的味道。
血腥味。
不远处的大街小巷上,衙役和里长们组织的人手正在搬运死尸。夜里到底死了多少人,暂时还没有个确切数字出来,6四知道死的人肯定不少,包括被杀的叛军和阵亡的淮军,恐怕得有两三万人在昨夜丧命。
对于承平两百余年的淮安城来说,这无疑是场灾难。
但如果不是6四,灾难就得演化为浩劫。
人死不能复生,不管是被叛军残杀的淮安居民,还是被淮军镇压的叛军,尸体肯定不能留在城内。
漕事理刑主事王允端接到的命令就是组织人手将城中所有尸体运到城外,6四给他的时间是三天。是火化还是就地埋葬,没有具体指示。
三天完不成这个任务,王主事同样也得跳楼。
要么拼命干活,要么人头落地,非黑即白,6四对待旧有官僚的态度就是如此粗暴。
……
在等待肉熟的这段时间,6四一个人坐在城门洞里想事情。时不时的伸手挠耳朵,却是两只耳朵害了冻疮,痒得很。手也冻肿了,明知不能挠,却总是忍不住挠,结果就让他的手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
“老爷,找到猪油了!”
广远端着个碗兴冲冲的跑来找老叔,碗里是他让一个衙役弄来的猪油。老叔说手上害了冻疮得用猪油抹,要不然好不了。
接过侄子递来的猪油,6四赶紧抠了一块在手上抹匀,先是擦了耳朵再涂手。
“你也涂一些,别把手冻坏了。”
6四起身打量了自已的衣服,都是血,而且破破烂烂的,再看广远和不远处的淮军弟兄们棉衣都是如此,便想着得给淮军上下弄些棉衣才行。
正寻思着,臂上同样缠了红布的鲁吉英小心翼翼的走到城门洞边,轻声叫了声:“将军,肉好了,能吃了!”
“噢,”
6四淡淡看了眼这位知县,叫广远同他去吃肉。
天大地大,先吃肉。
“6爷,早给您盛好了!”
手中拿着大勺的孙武进瞧见6四叔侄过来,忙将两只盛满肉的大碗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