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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应付了那位郕王殿下,楚方白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天色微黑。他站在院门前看着开了满树白花的槐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现在这样的日子,不是他想要过的生活呢。
京城繁华,可毕竟不是久安之所。热闹一阵子也就罢了,若说是长久,他还是更喜欢黑木崖上安静的没有人来打扰的生活。
但是……心里又有些不舍得。
总是会觉得,这样离开京城,就像是曾经的那样一走了之,总归有些不甘心。总是,不想就这么离开——就像是三年前曾经做过的那样。
楚方白没有仔细地深究他究竟是不舍得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曾经的那种潇洒,好像离他有些远了。
虽然,他并不是常规意义上快意恩仇的性情。
还没等楚方白踏进门,却是张丹枫先推门走了出来。看到楚方白,张丹枫一怔,随即笑道:“佩瑾,可真是省了我的事了。正说着,是不是要去张大人府上寻你呢?”
楚方白看他一身不打眼颜色的衣裳,袖口裤脚都束紧了,因便问道:“你这样打扮……这是要去和人打擂台么?还是有什么……”
张丹枫略一笑,道:“是有些要紧事。我正是要去寻毕世伯好生商议一番。”
瞧着他虽然笑着,眼睛里的神色却是凝重的。且瞧着他眉梢嘴角,总有些烦躁的征兆,楚方白不由得便也皱眉,问道:“是件什么大事?”
张丹枫吁出一口气,侧过头,并不回答。楚方白仔细看了他面上神情,虽说旁的人可能看不出什么端倪,然楚方白只觉得,张丹枫此时,是踌躇犹豫,很有些悬而未决的事情。
想了一回,楚方白便试探道:“是……事关大明和瓦剌开战之事么?谢大侠传来了消息,亦或是……张丞相有什么……?”
“不错。”张丹枫打断道,“是父亲。父亲传信,不过却是让我回瓦剌去,不要搅缠在这里的浑水里头。”
“那你……”楚方白看着张丹枫,不由得有些担忧的想法浮现在脑中。
其实若是按照楚方白心里的想法,张丹枫最好也不要掺和进这件事里头。原因还是他的身份过于尴尬,而又有太多的人,知道这个已经不算是隐秘的隐秘。
此时张宗周要求张丹枫回瓦剌去,也是权衡之后的最佳决定了。楚方白相信,谢天华也是知道张宗周写给张丹枫的这封信的。既然谢天华也并没有说什么,那么……
只是,若是真的肯这样袖手旁观,也就不是张丹枫了吧。
楚方白闭了闭眼睛,换了笑容在脸上:“你是如何想的?不过既然说了要去寻毕英雄商讨,也是在心里有了决断了吧?”
张丹枫点头道:“已然有了。我想着,若是不知道,也便罢了,但是,既是心知肚明会有这么一场灾祸,而我也能想些法子,让平民百姓们少受些苦,却不去做,怕是以后都会对自己鄙弃万分。至于父亲担忧我的性命,我身上的功夫,保命而已,自然是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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