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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这个时候，林知意已经在吃第二顿了。

  “那……”百里暮脱口而出要不要喂食这个问题的时候，才想起来王府里面事实上没有人喂过小狼。

  是的，在有关小狼的事情上面，左星辞一向不假人手，唯一的例外是路神医，但就算是路神医，也不是没有顾忌的……

  百里暮想起来前几日路神医抱怨的话。

  说到小狼是怎么到王府这个话题的时候，年轻人一边给他诊脉，一边埋怨着师兄连摸都不肯让他摸一把小狼，当然路神医只是随口一提，而百里暮也只是偶然记在了心上。

  他沉思了一下。

  “王爷去宫中，一向不会很久，且不会再宫中过夜，至多到了未时就能回来。”

  管家试探性问道：“您的意思是……”

  百里暮意味深长道：“那是王爷的狼。”

  管家沉默了一瞬。

  “您说的是。”

  比起百里暮，管家跟在左星辞身边更久。

  所以他在文士的提示之后，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来一点往事。

  在左星辞还没有封王，只是先帝收养的少年的时候，他那点洁癖属性并没有特别明显得表露出来。

  又或者说，即使表现得很明显，但是因为没有相应的地位，也不会有人迁就他，所以还不如不表现出来。

  但是，即使不为外人所知，跟在他身边的亲信们却还是清楚这件事情的。

  对于自己喜爱的东西，左星辞一贯的态度是，决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染指，而一旦被外人沾染之后……

  管家记得清清楚楚，先帝曾经赐予左星辞一枚白玉镇纸。

  那枚镇纸浑身通剔，雕琢成了白虎的形状，没有任何瑕疵，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左星辞十分喜欢。当时还在世的皇长子也十分喜爱，甚至不惜颜面向左星辞讨来把玩。

  皇长子是先帝的亲子，左星辞当然没有办法拒绝。

  但是就在那枚镇纸被还回来的时候，白玉上已有微瑕，再不复从前的通透。

  这样的珍品被毁，就连管家也十分痛心，但就在他以为左星辞会心疼和难过的时候，那个沉默而漂亮的少年的举动却让管家不由有一些心惊。

  那枚他把玩过许久的镇纸再一次回到了左星辞手中，而左星辞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面无表情地将那枚镇纸掷到了地上。

  白玉坚硬，并不易碎，但是不知道那少年使了什么手段，管家眼睁睁看着玉质的白虎触地后碎成一片又一片，直到再也看不出来原本的形状。

  侍人们被命令不许向前，左星辞自己一片一片捡了起来，然后带着碎片去见了先帝。

  先帝仁厚，并不以他毁坏御赐之物而怪罪他，但是到底是不敬，所以左星辞结结实实在大殿外面跪了一夜，翌日，皇长子就病了。

  多年以后，皇长子已成枯骨，昔日那个少年却长成了同样沉默的男人，想到那枚镇纸，再想到小狼，管家默然之后，不得不承认百里暮说得对。

  而且，就是对小狼本身而言，也是这样的。